暗处的陈锋始终是隐患,若是不能除了他,自己的计划刚刚开始进展,就有被拆穿的可能。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事。
至少自己跟陈锋跟李若只交代了有关鲛人的事情,最关键的事这两个人并不知晓。
鲛人的事败露,自己还有活命的可能,要是那件事败露,自己活不成事小,或许还会连累宋崖词……
荣暮辞紧握着密信,步履匆匆地换上便衣离开皇宫。
随行的人一直在劝荣暮辞,“二皇子,这封信来得怪异,或许是有心人为了引诱我们行动送来的,还是不要相信……”
那人目光焦急,脸上的担忧之色也写得明明白白,可荣暮辞完全不听劝。
“本王自然能确定这封信该不该信,带的人足够多,我就不信背后的人能怎么样我,再说了,谋害当朝皇子,十条命也不够他丢的!”
荣暮辞自信极了,而那人眼见劝不住荣暮辞,只能先转身离开,然后托人去给慧贵妃送信。
送信的人来得很快。
慧贵妃静坐在紫檀木椅上,手执银针,淡粉色的线在素净的面料上下穿梭,绣出一朵朵盛开的牡丹。
慧贵妃面色平静如水,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未闻宫女刚刚回报的消息。
“哦,先放一边吧,看看本宫的花,绣得不错吧?”
慧贵妃的话语轻描淡写,仿若没有听见侍女的话,而跟二皇子有关的事竟然不及她手中正在绣的花来的重要。
慧贵妃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侍女跪在一旁,目光闪烁,往常二皇子做蠢事,慧贵妃就算再怎样,也会出面阻止,而现在……
怎么跟没事儿人一样?
慧贵妃的沉着让她感到一丝不可思议。
“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本宫的话吗?本宫问你,这帕子上绣的花好看吗?”
侍女小心翼翼地接过贵妃手中的绣帕,细细端详,却不敢对帕子上栩栩如生的花多加评论。
“娘娘的手艺,自是无人能及。”她小心翼翼地回答。
慧贵妃轻轻一笑,笑容格外明媚,“是吗?我也觉得,只是还缺了些东西,应该再绣个字的,绣个‘词’字。”
侍女低头,不敢细想慧贵妃口中的‘ci’究竟是哪个字。
最好是荣暮辞的辞,可现在正有一件跟荣暮辞有关的事,慧贵妃却毫不关心……
确实不太像荣暮辞的‘辞’,那究竟是哪个ci,当今圣上无论是名字,还是词,都没有ci啊……
突然,一声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内室的宁静,侍女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慌,她急忙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急匆匆的内侍,或许是见侍女太久没有回信,他等不及了,只能闯进来。
“慧贵妃,二皇子的事您——”
“嘘,不要打断我。”
她轻轻地将帕子放在烛火之上,瞬间火苗吞噬了帕子,帕子上刚刚开了个头的秘密也随之化为灰烬。
“绣错了一针,有瑕疵的东西还是不要留……”
送给宋崖词的,应该是最完美的绣品。
慧贵妃重新拿起银针,继续绣花,而好不容易进来的内侍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了。
又等了一个时辰,内侍才等到慧贵妃放下针线。
可慧贵妃的反应很平淡。
“无妨,暮辞已经长大了,他想做什么,就让他自己去做吧。”
换言之,慧贵妃不想管荣暮辞了。
内侍震撼,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件事。
只能被迫离开。
深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一个身影从弄堂中蹿出,紧随其后的是几个蒙面人,他们手中的刀光在夜闪烁着寒光。
此时,陈锋已经力竭,背靠在一堵斑驳的土墙旁,喘着粗气。
他本以为潜入中都后就能成功脱困,现在看来,却是奢望了。
背后的人不知道想要做什么,明明有无数次弄死自己的机会,偏偏要给自己留一条命。
却又不肯放过他,一直在追赶自己,就像是要把自己往什么地方赶一样……
与此同时,荣暮辞乘着马车抵达此地。
暮色苍茫中,荣暮辞的,马车如同一道阴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陈锋的视野里。
面对追兵,陈锋只能选择这条路,这条已经被安排好的路。
“请上马车。”荣暮辞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