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暮辞最终还是没想出来个所以然,而是带着困意入睡了。
荣暮辞在梦中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随即,身体开始失重。
视线模糊不清,睁开眼睛,眼前是压抑的深蓝色,微弱的光亮透过,也难以让他看清周围。
自己仿若置身水底,周围的一切都因为水的波动而扭曲变形……
突然,荣暮辞感觉到下巴与脖子之间的连接处传来一阵刺痛,随即是一阵冰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呼吸竟然变得自如,即使是在水下,即使没有办法用到嘴巴和鼻子,可他依然能顺畅地呼吸。
这种奇异的感受让荣暮辞的恐慌达到了顶点。
他伸手去触碰自己下巴跟脖子连接的地方,却摸到了类似鱼鳃的东西……
接着,他的腿部开始用不上力气,无论怎么折腾都离不开水底的束缚,也就在他挣扎的过程中,他彻底失去对于腿的控制。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就连脸上也出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异样,荣暮辞伸手去摸,却在无意间看到了手臂上覆盖的鳞片。
强烈的恐惧瞬间包围了荣暮辞,他想要尖叫,可发出来的尖叫声却是连他自己都陌生的高昂的、将岩石都震碎的声音……
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时,原本熟悉的双腿已经完全变成了鱼尾,长而有力,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泽。
尾鳍在水中轻轻摆动,而荣暮辞的心脏则是在胸腔内狂跳。
荣暮辞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是噩梦,一定是噩梦吧……
无数的祈祷中,荣暮辞终于睁开眼睛。
他疯狂的呼吸,而后伸手确认自己的脸、脖子、双腿上没有鳞片、鱼鳃……
看着自己的双腿,荣暮辞身上的冷汗终于消下去一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对,肯定是这样!
要不是太学内的宋崖词跟荣祥泽,以及那个总是在父皇面前进献谗言的霍轩,自己怎么会格外重视有关人鱼的传闻,又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
“孙福!你人呢?!还不快滚过来给我更衣?”
听到传唤的内侍马不停蹄地赶来,而后冲着荣暮辞笑了笑,“恭喜二皇子,您的嗓子已经恢复了!声音甚至比以前更加清越!”
荣暮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这就…好了?
荣暮辞忽然想起自己在梦中发出的声音……
不不不,不可能有任何的关联,梦就是梦,不可能跟现实有关。
不能再想了,彻底忘了吧……
然而,这并不是受荣暮辞控制的事情,尽管他很想忘记这件事,可事实上,直到他进入太学,也没能忘记这个梦……
池原拦住荣暮辞,“二皇子,听闻你的嗓子坏了,这种情况还是好好在宫内歇着。
今日有郑夫子的课,别让郑夫子挑二皇子起来念书,我们受不受得了二皇子的身体还是次要的,二皇子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的身体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
池原听着荣暮辞的声音,明显愣住了,“原来二皇子已经痊愈了啊,真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
荣暮辞咬着牙,厉声道:“郑夫子就快来了,我也没有什么心情跟你叙旧,你还是坐回去吧!”
池原不无所谓:“知道了知道了。”
若说太学内最用功的,除了荣祥泽就是荣暮辞了……
荣祥泽看着痊愈的荣暮辞心里也不太舒服。
凑到宋崖词耳边道:“还以为能安静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崖词的视线落在荣暮辞身上,眼底似乎有一抹笑意,“很意外吗?二皇子的身体挺不错的,这么快就好也很正常。”
荣暮辞的心神不宁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包括讲学的夫子们。
他们劝荣暮辞先回去休息,荣暮辞没有听,而是趁着午休找了个地方晒着暖。
本以为能安宁些许时间,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书童跑了过来,呼哧带喘地给了他一封信。
“二皇子,这封信似乎是宋公子给的……”
“宋公子?”
太学内也就只有一个宋公子。
那就是宋崖词。
他会找自己?他为什么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