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不是着急嘛!”那汉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手臂粗壮。
“你急什么?急有用吗?大夫进去了一波又一波,不正在商议嘛!好在国政现在由大公子支撑着,倒也没出什么乱子。”白净的男人再次答道,扭头看着身侧那位一直默然不语的男子问,“三弟,你是怎么看的?”
被称为三弟的男子一身青衫,背上斜跨一个长形包裹,一张黑色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边脸,看不清他到底长得如何模样,但面具下的眸子黑亮阴郁,看年纪,是这三人之中最小的一个,最多不过双十年华。
闻言,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他的手肤色苍白,指节修长,举止优雅。
只见他垂眸沉思良久,才用他那沙哑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小弟担心的倒不是这个。”
“那你担心哪个?!”粗狂汉子扯着嗓子道。
“二弟!你先听三弟讲完啊!”白净男子摇摇头,“你这火爆性子啥时候能改改?”
面具男听罢,不禁失笑“大哥,二哥这性子,估计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嘿嘿嘿!还是三弟最了解我!”那汉子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望向面具男子急急道,“三弟,那你担心的哪个?”
“我担心的是松涛岭一战引来的后果。”面具男子还是语气淡淡,又轻轻端起桌上的茶碗,浅浅抿了一口,又轻轻放下。
“三弟,你这说话说一半儿留一半儿的毛病,真是急死人了!你就不要卖官司了,接着说啊!”
“二弟!你自己不会动动脑子?北沧如今国力强盛,人才济济。淮阳一战,又出了个什么齐雨,南迟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松涛岭一战,我们琉国围困的可是北沧二皇子,北沧定不会咽下这口恶气,我们琉国太平了上百年,以后像这样的好日子,只怕没有多少时日了!”
这次,那火爆汉子听了到没有再说话,愤愤的一敲桌上的茶碗,大声喝道:“掌柜的,再来一碗茶!”
年轻的掌柜满面堆笑的应了一声:“来了。”立刻拿起长嘴茶壶,上前为他们三人全部斟满后才退了下去。
面具男子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大哥所言极是,但小弟不明白的是,国主爱民如子,一向主和不主战,明知北沧如今如日中天,却还是发兵松涛岭,与北沧结仇,让国内百万军民陷入战火狼烟,这绝对不是国主能做出来的事情。”
坐在茶棚角落里的上官霁月闻言,长睫微动,不禁抬头望向面具男子的方向,心中暗自赞叹这年轻的男子竟然这样通透,直指问题症结所在。
似是觉察到她的目光,那面具男子也朝上官霁月的方向望去,两人隔着两张桌子的距离,目光在一瞬间相撞。
上官霁月对着他微微颔首便错开了目光,继续低头喝茶。
而面具男子却在看见上官霁月的那一刻,却像被定住了一般,双眸再也离不开那张清秀绝伦的容颜,阴郁的眸底惊讶热烈,久久都收不回目光。放在桌上的双手即便紧紧握拳也还是忍不住的微颤,骨节脆响清晰可闻,明显在强忍着什么。
“三弟,三弟……”
直到几声轻唤,那面具男子才慢慢缓过神儿来,迅速收回目光,将眸底的情绪一瞬间掩藏无踪,紧握的拳头慢慢伸展放平,颤抖也微不可见。
“三弟,时辰不早了,你执意要去北沧,大哥也不拦你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三弟你一定要多加珍重!我和你二哥等你回来,再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见大哥站起来告别,那粗暴汉子也站起身,弯腰端起桌上的那碗粗茶,朗声道:“三弟,二哥以茶代酒,祝你此番北去一路顺风!”
“大哥,你苦言相劝,小弟还执意要走,如今小弟忽然想明白了,这北沧不去也罢!”面具男子也站起身,见两人一幅惊喜的表情,又半开玩笑的加上了一句,“小弟我也怕被当做奸细给抓起来。”
“哈哈哈哈……”三人对看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听那白净男子笑道,“三弟也会开玩笑了,好,我们回家,让你嫂子做几个小菜,咱们兄弟三人再痛饮一杯,不醉不归!”
“好,都听大哥的。”
面具男子沙哑着声音微微勾了勾嘴角,对着两位微微欠身,拱手还礼。
趁着低头的空档,他眼角的余光透过黑色的玄铁面具,扫向刚刚上官霁月的方向,却只看见方桌上放着几枚铜钱,人早已离去。
入夜,如墨苍穹一望无际,月色朦胧,寒星点点。
热闹了一天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