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歌和流夏见自家主子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不仅面上露出喜色,眼疾手快的迈步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了他,同时开口道:“殿下……!”
皇甫宸摆摆手,把整个身子重量都靠在两人的手臂上,神色凝重的道:“我没事,回……回营。”
飞歌看见皇甫宸的阴沉的脸色,眸光闪了闪,不由得心头一沉,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回营?您这怎么回营?还能骑马……”流夏一脸无奈的看看皇甫宸,又看看飞歌,表情极是为难。
“回营!”皇甫宸低喝一声,声音冷冽,不容置疑。
流夏打了个哆嗦,心中疑惑,殿下这是怎么了?飞歌不是刚才还说殿下今日高兴吗?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我和殿下共乘一骑,流夏,你快去牵马过来!”
“好!那你可要扶好了殿下,我这就去牵马。”流夏得了飞歌的话,赶紧把皇甫宸交到飞歌手里,似是不放心,嘱咐了一句之后,这才朝拴马的地方快速奔去。
黑夜中,两匹快马在山道上疾驰而行。颠簸的马背上,皇甫宸坐在飞歌的身前,伏低着身子,长眉紧蹙,冷汗淋漓。
飞歌知道,皇甫宸肯定是旧疾复发了,他不由得朝身下的骏马重重挥下一鞭,大喊一声“驾!”加快了速度。
虽然马上拖着他们两个大男人,但身下骏马乃是罕世良驹,又加上飞歌骑术了得,不一会儿,流夏就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好在神龙营就在淮阳西城,没过多久就已经到了自家营帐,进了营房,借着昏黄的烛光,飞歌这才发现,皇甫宸面色惨白,额上青筋凸起,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
“殿下,您先忍着,我这就去拿秋神医的药!”
飞歌手忙脚乱的把皇甫宸扶到榻上,盖上被子,便转身急急的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并不起眼的白色瓷瓶来,拔开瓶上红色瓶塞的手因为着急而微微颤抖着。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在帐外停下,流夏便掀帘而入走了进来。
“快去倒一杯热水过来!”
听出飞歌的急迫,流夏的动作很快,眨眼便递上一杯热水。飞歌把刚刚从瓷瓶中倒出来的一粒黑色药丸塞进皇甫宸的嘴里,接过流夏手中的杯盏,送到他的嘴边。
服了药,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皇甫宸的脸色稍稍好转,飞歌和流夏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见皇甫宸面沉如水,两人谁也不敢说话。
温黄的烛光下,皇甫宸半坐半躺的倚在床榻上,低头垂眸,浓密的眼睫不时地轻眨一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两点黑眸眸之中一片坚定,望向飞歌道:“飞歌,明日一早出发,我要去琉国!”
“去琉国?!”即使飞歌再稳重的一个人,此时他听到皇甫宸的话,脸上也略显诧异之色,声调高了不止一分。
“嗯!”
“殿下,可是您的身体……”流夏望着皇甫宸有些苍白的侧颜,下意识的就想要阻止。
“我没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先退下吧!”停顿了一下,皇甫宸接着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军中事务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什么?!”飞歌和流夏闻言大吃一惊,二人刚刚抬步走出几步瞬间又折返了回来,望着皇甫宸问道,“殿下您是要独自一人去琉国?”
“我此番前去不宜张扬,一个人去就够了。军中若有人问起,就说我生病了,休养期间不见任何人!”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前些日子才和琉国兵戎相见,你只身一人前去实在太危险了…….”
“这是命令!”皇甫宸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说出的话威严十足,毫无商量的余地。
飞歌和流夏相互对望一眼,不情愿的拱手行礼,说了句“属下遵命!”便无可奈何的退了出去。
皇甫宸独自一人躺在榻上,在黑暗中辗转难眠。他只要一想到上官霁月独自一人去了琉国,危险重重,吉凶难料,一颗心就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清晨,天边流云似火,朝霞如锦。
官道旁,皇甫宸一身墨色衣衫,英武挺拔的身影在晨曦中笔挺而立,刚毅俊朗的面容虽毫无波澜,但那一双黑眸之中早就热烈暗藏,凝于身前正南方向。
利落的翻身上马之后,飞歌把手中马绳递给他,重重的对着他拱手行礼,道:“殿下一路保重!”
皇甫宸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接过飞歌手中的马绳,双腿一夹马腹,就要打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