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面色紧绷,一张小脸冷冷的,淡淡的。琉璃黑眸看也不看秋明绯伸出来的手,径自越过他跳下了马车,在他身侧站定,也不言语。
秋明绯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悻悻的的收了回来,却面带愠色的瞪向流夏和飞歌,冷冷道:“你俩,过来!见过我的小徒弟!没看见他都生气了吗?”
“什…….什么情况?”流夏苦笑,一边防备的看着秋明绯,一边慢慢向飞歌身侧移动脚步,低声问道。
飞歌没有说话,抬眸看了一眼表情淡淡的小男孩儿,眸光一闪,伸手便拉着流夏的胳膊走到小男孩儿身边站定,很是正式的抱拳见礼,道:“见过小神医!”
秋明绯一听,忍不住咳咳几声,偷偷打量小男孩儿。果真,见他那小小的眉头又紧紧皱起,小小的嘴唇张了张,刚想要否认,好像想到了什么,终是又再次抿紧,小大人模样的对着飞歌和流夏拱手俯身回了全礼。
见此,秋明绯眼角眉梢微微弯起,看来,这个小鬼已经慢慢有了软化的痕迹,他的这盏拜师茶他是有希望了。
皇甫宸在屋内听着外面的动静,两道长眉紧蹙,却并没有出去想要阻止的意思。他很清楚秋明绯的性子,如果不让他闹腾够了,即使强行拉他进来,他也是不会好好看诊的。
秋明绯前脚刚挑开棉帘进屋,后脚便传来了他故意大声挑剔的声音:“这是要把病人给闷死吗?也太热了!”
接着,便听见门窗打开的响声和皇甫宸担忧的阻止声:“秋明绯!月儿还病着,受不得寒!”
“哎哟哟!叫的这么亲切,看来你这座冰山要融化了啊!”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算了,看在你未来老婆就要病死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秋明绯!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里面传来了皇甫宸低低的咆哮声和秋明绯毫不在意的顶撞声:“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屋中温度要适中就好,保持通风,保持空气流通,才更有助于病人痊愈,懂吗?!”
屋外,飞歌和流夏听得提心掉胆,生怕殿下一个不高兴把秋明绯给暴揍一顿,不过好在没有再听见皇甫宸的声音传来,两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齐齐把目光投注在屋门口外,站的笔直的孩子身上。
“飞歌,你看看他像不像一个人?”流夏用手肘轻轻撞了飞歌一下,小声道。
“像!”
“你也觉得他那冷冰冰的样子像殿下啊?记得殿下小时候就这这个样子,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
“什么殿下?”飞歌忍不住蹙眉,侧目望向流夏,“我什么时候说他像殿下了?”
“你刚刚不是还说他像?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我是说他长得跟上官姑娘神似!”飞歌像看白痴一样白了流夏一眼,重新把目光投注在小男孩儿的眉眼之上,细细打量。
“上官姑娘?!”
流夏声音明显一高,引得一旁的小男孩儿侧目看过来,低垂的琉璃黑眸霍然张大,抬步就向流夏这边走过来。
正在这时,从屋中响起秋明绯的喊声:“小鬼!进来!”
小男孩儿闻声,停下脚步,眉头一皱,看看流夏,又看看低垂的棉帘,最后目光微垂,转身向回走。一双软糯的小手挑起棉帘,又回头向流夏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踏入屋中。
紧接着垂下的棉帘遮挡住了小男孩儿的背影,可是飞歌望着棉帘的方向却陷入了沉思,一个大胆的想法毫无预兆的跳进了他的脑海里,令他浑身一震,瞳孔猛地收缩,会是他吗?那个生死未卜的孩子?
“飞歌……飞歌,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飞歌回神,转身便看见流夏垮着一张脸,满眼幽怨的看着自己,不禁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小鬼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流夏凑上前来,担忧的问,“你说他会不会像秋神医一样看我不顺眼,对我下黑手?”
“……”
流夏见飞歌把脸转向一边,不再理他,顿时也没了兴致,悻悻的站在原地不再言语。
暮色沉沉,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秋明绯为上官霁月切完脉象,一改初来时的轻松嬉笑,面色沉重的伸手就要拉开紧闭的帐幔。
“你干什么?”皇甫宸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步,挡在秋明绯身前。
“看病啊!”
“她是女子!”
“我知道。”
“男女授受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