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挑眉,“你们晚上要聚餐?”
聚餐,勉强可以算是,只是参与人员的身份比较奇怪。
诸伏景光刚要答应,眼角留意到松田勾起的嘴角,他口风一转,“不是,那是猫咪老师的宵夜。”
“我也留下来——嗯?那只猫的宵夜?”
你是不是在逗我?一只猫晚上要吃那么多东西吗?
“阵平哥,还在怀疑。”
诸伏景光无奈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她这样低沉沮丧的样子,是自己几乎从没见过的。
在东京见到几年没见的妹妹时,她就已经和自己印象里的完全不一样了,成了几乎没有表情的扑克脸。
回忆中,那个会甜甜地笑着叫自己哥哥的小女孩,在父母去世的那个夜晚,大概就烟消云散了吧。
“要不要告诉他实话?松田应该——”话说到一半,诸伏景光便没说下去。
联想到他自己的态度,一直到三年前卧底失败并意外地真正见识到妖怪的那个时间点为止,他并没有打心底里相信过鹤见说的亡灵、妖怪这些超自然生物。
只是将这当作妹妹没能完全走出痛苦的表现,当作她难得的任性,随口附和着对方。但是自己这样轻率的想法是不是一直以来都被鹤见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只是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高明哥对鹤见的态度又是如何呢?是和自己一样的无奈,还是真的相信她的能力?
景光其实从没有开口问过这个问题。
在自己并不相信鹤见能力的时候,他从没有想过会有另外的答案。
等到诸伏景光自己亲身体验过妖怪的存在后,他又觉得不曾相信的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再去询问。
“会害怕。”鹤见低着头,声音里带着某种笃定,“会逃走。”
就像一直以来遇到的那些人一样。
即便知道异能力者的存在,可见之物与无形之物之间的沟壑依然巨大,人们的态度并不会有太多改变。
“我相信松田,他一向是胆子最大的那个,神经也粗壮得很。还记得吗?以前我和你说的,松田考入警校的理由?”
诸伏景光在鹤见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揽着妹妹的肩膀,纤细而瘦削,和平日里给人的印象完全相反。
“松田说要给警视总监一拳,因为当年他轻率地抓捕了松田的父亲。松田一直都是直面困难,迎难而上的那种人,不要担心。”
真正在害怕的人,其实是鹤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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