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涌向她的四肢。
“阵平哥,你——”
“我不觉得可怕。”
两人的声音撞在了一起,角落里的马宫抱着手机又缩了缩,竭尽所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一只手上把玩着在电车上就因为光线昏暗而摘下的墨镜,另一只手撑在身后,双腿一屈一伸,松田阵平整个人的姿态懒散得不像是刚死里逃生的人。
发现两人同时开口,松田呵地笑了一声,微微后仰的上半身挺起,“在你说之前,我只是想先让你明白一件事。刚才那样的,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可怕。”
没有戴着墨镜的他外貌本就帅得很有进攻性,此时真诚地盯着人的样子更是让人难以招架。
至少后方悄悄抬起头,以脸的一半大小都没有的手机挡在面前掩耳盗铃的马宫久子自认自己做不到。
不过,手机上方的棕褐色眼珠转向另一边,那位神秘又冰冷的诸伏小姐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凭着一股莫名的勇气将坦白的话语说出口,诸伏鹤见忍着心烦意乱的焦躁正努力在心里组织语言。
若是没有遇上这件事,她本可以想办法说得更轻描淡写,把妖魔鬼怪这种世人眼里就代表邪恶的存在描绘得更容易接受。
比如,让猫咪老师还有夏目交好的几个妖怪来充当正面例子。
鹤见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电车上被松田点破秘密的时候,心里已经条件反射地在构想如何让他更平静地接受妖怪,接受鬼神,接受不同常人的自己。
只是,刚刚经历过生死危机,见识了形态扭曲可怖的怪物,见识了漠视人类的邪神后,自己的构思显然已经化为了泡影。
要怎么说,该怎么做,她的心里慌乱无比。
直到那句“一点都不可怕”传入耳中,鹤见忽然心中大定。
“刚才那样的场面,阵平哥也不害怕吗?”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贪婪一点,期望原原本本的我自己,我看到的充斥着魑魅魍魉的世界,也能被你接受?
看着男人点头,鹤见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我从小就能看见旁人看不到的东西,像人的,不像人的,各种各样。等长大后,我才明白这些东西,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道馆的事就是靠着小妖怪的提醒知道了阵平哥去那里的消息,还有黄昏别馆,那场雾——”
诸伏鹤见的低声诉说吸引了角落里的马宫久子,还有猫包里两只猫的注意力,几双明里暗里盯着的眼睛存在感实在太强,让鹤见接下来想说的东西瞬间卡了壳。
误入地狱的事,也要说吗?
鹤见想着要坦白的话,应该从头开始将所有的事一一说明,可手上不断揉搓护身符的动作还是让她心中的忐忑一览无余。
松田眼神向下一瞥,看到了她的小动作,随后手指挑开折叠好的墨镜镜腿,往鹤见的脸上一架。
“行了,这样总不会紧张了吧。”
细细的金属边框上还沾染着体温,听到松田的话语,眼前陡然暗下去几个度的鹤见摸了摸鼻梁,发现自己真的没有那么紧张了。
“地狱这边,嗯,算是我和其他除妖师最为不同的一个地方。”仗着有墨镜,别人看不到自己的眼睛,鹤见直截了当,“我四岁左右就来过这里,之后也经常过来。”
松田阵平垂在腿边的手隐蔽地握拳,四岁左右,那应该就是诸伏家当年那个案件发生的时候。
怪不得地狱的看门人和明显身居高位的那位鬼灯大人,看上去和鹤见都很熟悉,果然不单单是能力所致的熟稔。
夏目漱石趴在猫包里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着这些几乎不为人知的秘密,心里开始盘算——那个新部门,要不要邀请这位和地狱交情匪浅的诸伏鹤见作为成员呢?
唔,想起那个事务所,夏目漱石将成员这个打算划掉,还是顾问吧。
要是能搭上地狱这边的关系,再加上听说诸伏小姐和的场家关系也不错,这专门管理除妖师和妖怪作恶之事的新部门就更有底气了。
反正他的身份已经意外暴露了,干脆待会儿直接和松田透个底吧。
夏目漱石觉得只凭刚才在如月车站时松田表现出的果断、冷静还有主动攻击的锐气,已经过了负责监考的他这一关了。
武装侦探社里,此时已是路灯初上,夜幕低垂的时候。
中岛敦站在窗边,望着楼下还停在那里的汽车,忧心忡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