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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他害死了父亲,还有“被抢劫杀害”的母亲。
一切的源头都是他。
少年灰暗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医院雪白的被单,难闻的消毒水味,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和树影,床边花瓶中玫瑰的香气,一切好的坏的,喜欢的讨厌的,在此时都离他远去。
直到迹部景吾的声音把弘树从黑暗的漩涡中拉回。
“啊嗯,你难道要就这样消沉下去吗?”
不然呢?
我是个罪人,我不配活下去。
弘树没有张嘴,迹部却像是看出了他自暴自弃的想法,恨铁不成钢道,“除了你自己,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他们了,在别人眼里他们不过是辛多拉这个刽子手的受害者!”
他的眼神锋利如刀,一下子刺进了弘树的心里。
弘树以为在得知那样的事实后,心中的悲伤已经足以麻痹自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可是现在抽痛的心脏清楚地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他逃避的借口,胆小者的伪装而已。
怎么可以!
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作为父母对自己的爱护、对辛多拉的抗争,他们的几十年人生怎么可以就这样变成辛多拉案件档案袋里不过寥寥几行的冰冷黑字!
弘树还是低垂着头,但膝盖上雪色床单皱起的条条折痕彰显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迹部看着少年瘦弱到青筋凸起的手,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你难道不想让他们得到更荣耀的名声吗?不是什么案件受害者,而是创造了奇迹的泽田弘树的父母!”
掷地有声的话语猛地撞在弘树的心脏上,他感觉头脑阵阵发晕。
他可以吗?
在害死了父母后,他这样一个胆小鬼还能做到让世人铭记他的父母吗?
迹部景吾强大的自信像是有某种魔力,能让听到他说话的人情不自禁地被感染,跟着相信自己能做到。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魅力。
一滴。
两滴。
弘树握住被单的手颤抖起来,雪色的布料上多了几滴透明的水渍。
慢慢地,啜泣声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了嚎啕的哭声。
看起来成竹在胸的迹部景吾此时有些僵硬,能哭出来当然是好事,但是这样的哭法,对象还是个小孩子,他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
迹部走上前,抬手轻轻拍了拍弘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