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江楠静静地躺倒在卧榻上。
从夏婉清那里回来后,他就这样躺着,闭着眼睛久久不语。
蕊姬坐在他的身旁,轻轻揉捏着他的肩膀,满眼都是心疼。
“蕊姬,要是没有遇到我,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人生?”
江楠轻轻握住蕊姬柔若无骨的小手,幽幽地问道。
“蕊姬一个贫贱家奴,生死不由己,过一日是一日,
那会去想以后的人生,不过苟活一世罢了,
早死晚死,没有出头日的。
还好,蕊姬三生有幸,遇到了老爷。”
蕊姬很享受这样的安宁,江楠宽厚大手的温暖,让她很心安。
这个别人眼中的夏家废物赘婿,在她眼里就是自己的一片天。
双眼迷离,蕊姬痴痴地看着江楠竟然有些陶醉。
“谢谢你,蕊姬。
谢谢你能信任我,愿意陪着我,我这一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独活,
好好跟着我,我一定会让你有出头之日。
走,陪我喝一杯,我们好好聊聊饮子坊以后的经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和想法。”
东厢房,红烛摇曳,
江楠和蕊姬相对而坐,三杯两盏淡酒,两个人有说有笑,谈着饮子坊的生意,说着各自听来的闲闻逸事,好像这次的事情已经完全过去。
兴致上来,江楠又让蕊姬唱起了小曲。
兴许是酒劲上头,江楠竟也跟着手舞足蹈,
五音不全的嗓子唱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曲调,直惹得蕊姬娇笑不已。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
夜色昏沉,颖儿从膳房取了酒菜正走回正房,
夏婉清最近总是难以入睡,只能临睡前让颖儿陪着喝点淡酒。
东厢房江楠和蕊姬的嬉闹,自然逃不过颖儿的眼睛,
颖儿没有停留观望,加快脚步赶回正房,只是提着食盒的小手,握的更紧更紧。
······
同州城,知府衙门后堂,
陆谦陆知府,正在书房里连夜批复公文。
他到同州城上任已经有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他也只是四处走走看看,了解了解民情,并没有其他大的动作。
就是和通判高瞻远也是每次笑脸相迎,恨不能拉着手称兄道弟。
原本想看他新官上任三把火要如何烧起来,甚至巴不得他和高瞻远干起来的大小地方官员,也都渐渐没了兴趣。
看来这新上任的陆知府,也是个安全第一,力求稳定的主。
“老爷,上面有人传信过来。”
展玉堂走进书房,呈给陆谦一封铅封的秘信。
作为陆谦的贴身侍卫统领,展玉堂跟了陆谦十多年,一向尽职尽责,忠心耿耿,被陆谦视为亲信。
陆谦仔细查验一番,确认铅封完好无损,这才拆开书信。
仔仔细细读过以后,就吩咐展玉堂去请莫先生过来书房。
“展统领,差人去请莫先生过来一叙。”
“诺。”
展玉堂领命告退。
不大会功夫,莫师爷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老爷,可是有紧急政务?”
莫师爷也不耽误,直接问道。
“莫先生,你先看看这个。”
陆谦把手上的书信递给莫师爷。
莫师爷接过书信,坐在椅子上,眯着双眼认认真真的看完。
“老爷,您这是要正式站队了?”
“不然呢,总归要站一方,骑墙又能骑多久?
骑到最后还不是左右为难,到头来再落个两头不讨好。
还有,这同州城据说要成为这位爷的封地,你说我还有的选吗。”
陆谦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走动。
“可是这位爷……
老爷认为有几成胜算?”
“莫先生,叫你来就是要听听你的最终意见,不必问我,有话还请直说。”
陆谦摆了摆手,他并不愿意听莫先生再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莫师爷撵着一缕花白的胡须,默默思考着,好大一会才开口说道:
“老爷,那就站这位爷吧。
俗话说风浪越大,鱼越贵。
与其随大流,不如搏一搏,兴许驴车就变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