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城外的马车上,
江楠和燕秀秀并肩坐在车前,车厢里是车夫阿达已经处整理过的尸体,
拔去了满身箭矢,换上了一身新衣,
阿达平静的躺在车厢里,脸上覆盖的白纸随着车厢的晃动,
时不时掀起一角,露出阿达微睁的双眼,当真是死不瞑目。
江楠的情绪有些低落,阿达的死,他真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以他为诱饵,引暗中之人主动出手,齐王黄雀在后,
趁机拿捏住府军指挥使刘大通,这个计策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张子栋的威胁,高瞻远的利诱,这些看不见的危险,让他如鲠在喉,
他也只能选择让暗中的敌人尽快暴露出来。
完颜济民也要尽可能快得掌控同州城军政,两人因此一拍即合。
如今之势,江楠只能跟着齐王一条路走到黑,他要借助齐王的权力庇护,打造自己的商业版图,
随着眼界越来越开阔,加上这些日子的经历,他心里还是不可自控得生出了更大的欲望,
那就是助力齐王登顶天下,大丈夫自当位极人臣,坐拥一世荣华,
没有那个男人能抵挡住这个诱惑。
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阿达的死,确实是他意料之外。
“公子,生生死死人之常态,你也不必如此介怀,好生抚恤他家中老小就是。”
燕秀秀看江楠一直沉默不语,时而看着车厢叹息,时而皱眉远望,就知道他的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
“秀秀哥,是不是你们江湖中人都把生命看得很轻,不值得珍惜?”
江楠回想起当初,阿大为了护卫齐王及时脱困,也是一拳就轰死了两三个无辜路人的狠角色。
“本就如此。
这世上,贫贱之人多如牛毛,
整日只为一口吃食而苟活,看似忙忙碌碌,实则碌碌无为,
终其牛马一生,不过一捧黄土,早死晚死又有多大区别。”
燕秀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随口说道。
“秀秀哥,我能修习你们燕家铁拳吗?不为别的,只是想关键时刻好有自保之力。”
江楠一直以来都是委曲求全,左右逢迎,只怪自己实力低微,牛马人生实在不是他想过的。
燕秀秀听了江南的话,也不言语,只是抬手抓住江楠的手腕,
江楠立刻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热流由手腕经络处,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甚是怪异,
这大概就是高手们所谓的内力吧,江楠不禁心驰神往。
“资质太差,年纪已大,没有任何根基可言,
若是自今日起全力修炼,终其一生勉强可到五品武者之境。”
燕秀秀不会阿谀奉承,虚与委蛇,他的话跟华三娘如出一辙,再次给江楠泼了一盆冷水,
终其一生勤学苦练,还未必能到五品,江楠可是知道夏家内宅护院总教头林志赢都是个六品武者,
算了,还是好好的做生意挣大钱,做个富家翁吧,有钱了照样可以雇佣这些牛逼的武者。
就在江楠惆怅之际,张子栋带着一队银甲挎刀的轻骑,堵住了江楠的去路。
高高的战马上,张子栋俯视着江楠,笑得很是残忍。
“江楠,你很好,我的面子你不给,勇国公的名头你也能踩上两脚。
收了我张家的铭牌,你都敢阳奉阴违,背后捅上一刀。
你做的很好,你终于成功惹怒了本将军。”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张子栋一行戴甲军士突然而止,
众人纷纷躲避,也有好事者探头探脑,或者藏身阁楼偷偷观看。
张子栋坐直了身子,对着空旷的街道,朗声喝道,
“本将军乃是虎狼关驻军将领,边关最近军情异常,狼胡人枕戈待旦虎视眈眈,已有南侵我朝之意,
经本将军查明,此人身份不明,来历不详,实乃狼胡人潜伏的奸细,
来人,拿下,带回虎狼关,交由驻军刑讯处审理彻查。”
张子栋说完,一声令下,直指江楠。
“张少帅,莫要血口喷人,我有大康户贴,身份合法。
我乃齐王殿下家臣,你不能无辜拿我。”
江楠再一次高高举起齐王亲赐的金牌。
“齐王殿下一时大意,被你这奸佞小人蒙蔽,待我审出你的底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