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审讯室的一个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连个椅子都没有。
裴望渝忐忑有狐疑,没有探监这种经历,不太明白流程。
在屋子站了会儿,听到门把手下压的声音,裴望渝一瞬变得僵硬,进来的人是狱警。
不是哥哥。
狱警跟陆彦翀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只见狱警离开后,桌上多一台笔记本。
“什么意思?我哥呢?”
声音多了几分颤抖,裴望渝不明所以望向陆彦翀。
陆彦翀眼神示意她看屏幕。
一个戴着手铐的消瘦男人,走在狱警前面,出现在屏幕里。
是实时的监控画面。
裴望渝懂了,她今天只能以这种形式见哥哥。
“为什么?你明明答应我了的!”
裴励城已经出现在监控里,裴望渝顾不上去看,接受不了跟着屏幕见哥哥。
陆彦翀没恼,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在你哥没吐口之前,我不可能让你们见面,别问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现在你有十分钟,要是不想看,我们可以马上走。”
裴望渝一路上准备的措辞全都没了用处,想要真实触碰哥哥的胆怯一瞬化为乌有。
她确实想问为什么,但陆彦翀一句话就堵死了她全部的路。
时间在流逝,裴望渝瞪着眼跟陆彦翀对视良久,极无奈地接受了自己的别无选择。
陆彦翀见她走向电脑,眉间蹙起,别开视线不看她。
裴望渝怔怔看着,画面里的哥哥既熟悉又陌生,裴励城长得像苏云微,她则更像裴宏多一点。
但兄妹俩的眉眼如出一辙,如今,哥哥的眼里没了意气风发,她眼底的纯真也被痛苦取代。
瘦了。
裴望渝第一眼看到画面,就觉得哥哥瘦到只剩下皮包骨,一米八七的男人,现在看着像是还没有她重,脸上薄薄的一层皮,尽显刻薄。
手指轻抚画面呆坐在椅子上的人,裴望渝的心痛极了,比三年前看着那场大火燃尽后的废墟还痛上百倍。
哥哥活生生的,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泪水模糊了视线,裴望渝抬手擦掉,抬手的刹那,她似乎看到哥哥的食指微不可见地动了下。
使劲儿挤掉眼泪,呼吸不自觉屏住。
动了,又动了!
而且这次是两根食指一起动的!
裴望渝这下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一眨不眨地看着哥哥的双手,短短二十秒,她的脸色白到近乎透明。
许是裴望渝的状态过分安静,靠窗抽烟的陆彦翀眸子挑了下,脚步声让裴望渝一瞬回神警惕。
陆彦翀走至身后,裴望渝倏地转头,脸上是许久不见的愤怒,“我哥为什么这么瘦?你是不是让人折磨他了?”
突然的诘问让陆彦翀愣了下,瞥了眼电脑,“他活着,就是我能给你最好,也是唯一的交代。”
言外之意,别不知好歹。
裴望渝绷着脸,“要么杀,要么查,你给个痛快,这样折磨算什么?”
陆彦翀也沉了脸,“你跟我吼什么,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裴望渝愤恨地盯着陆彦翀看了几秒,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陆彦翀似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追出去一把将人拽住,“裴望渝,我看你是永远也不想再见裴励城。”
“陆彦翀,我哥没杀人,你要不想查,我自己去找证据证明我哥的清白,你妈妈的命是命,我哥的命也是命,我不会再坐以待毙让你把我们兄妹拿捏的严严实实!”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说话有轻微的回声,裴望渝不知道哥哥在不在这两边房间中的其中一间,心里燃起一阵带有恐惧的恨意,声音高了八度不止。
嘿!
这还跟他叫上板了。
陆彦翀长睫轻颤,眸中晃了下,勾起唇角,“裴望渝,关公面前耍大刀是吧?班门弄斧也要看对手是谁,你这点小伎俩还不够我看的。”
裴望渝心里咯噔,“我耍什么大刀了?”
陆彦翀贴近她的耳边,“什么大刀你心里清楚,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裴励城的十五年牢随时能改判死刑。”
算上路程,裴望渝在北州前后待了不到一小时,陆彦翀把她送回金澜湾后,没下车,径直离开。
回到房间,裴望渝紧绷的身子一瞬歇力,靠着门瘫坐在地上。
在监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