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渝声嘶力竭的绝望换来了陆彦翀几秒的停留,“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陆彦翀,你不可以让我恨你,别走”
眉目间的复杂一闪而逝,握住门把手的手骨节泛白,看着地上瘫软无力的女孩,恐惧的泪水布满了整张明媚的小脸。
眼睛里的乞求、哀求、让旁边房间的阿淮隔着玻璃看了不忍到别开视线。
“我不要在这里,陆彦翀,我害怕,你别把我关在这里”
声音越来越弱,裴望渝闭上眼睛将头埋下,试图用这种逃避的办法来抵御恐惧的吞噬。
“裴望渝。”
掩上的门重新被推开,陆彦翀走到她面前,“告诉我,跟这里比起来,金澜湾的三年是不是真的让你生不如死?”
裴望渝泣不成声地摇着头,双手撑在地上,掌心攥拳,“别把我丢在这里,我不想恨你,我真的不想恨你”
一口无奈的浊气长长呼出,陆彦翀缓缓蹲下,“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乖乖听话?有没有说过,你要是偷跑被我逮到会怎么样?”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乖乖听话不会再偷跑了,你放过我哥好不好,我求求你放过他。”
埋着头的裴望渝不敢去看旁边房间,但在陆彦翀进来之后,一道道无力,却满是痛苦的呜咽透过玻璃传到这边。
那是哥哥的声音。
陆彦翀折磨人的手段千千万,哥哥受不住的。
陆彦翀眸中微动,“抬头看着我再说一遍。”
裴望渝不愿意的,她不想看到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包括眼前的男人。
可此刻的她不敢违背男人的意愿,慢慢将头抬起来,早已哭花的一张脸,岂是一个卑微狼狈能言说的。
“我求求你放过我哥”
“上一句。”
“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乖乖听话不会再偷跑了。”
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摩挲,似是在分辨她此刻的求饶有几分真心。
良久,陆彦翀将她糊在脸上的碎发抚至耳后,“事不过三,裴望渝,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给旁边关注的阿淮使了个眼色,阿淮叫停了正不断给裴励城灌水的人。
窸窣的声响仍在继续,但裴望渝知道,她跟哥哥都安全了。
将人抱起,陆彦翀抱着裴望渝走出地下室,直接上了直升机,没让她看裴励城一眼。
她蜷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从离开到回到金澜湾,陆彦翀一刻也没松过手。
叫医生来别墅给她处理好伤口,看着床上缩起的人形,陆彦翀坐在她房间的单人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她在发抖,不停地发抖,这样的情况在她知道裴励城被他送进监狱,要坐十五年牢的时候出现过。
那时候她病了大半个月,人也暴瘦至九十斤,到现在那二斤肉都还没长回来。
这回不知道她又要折腾成什么样。
掐灭烟头,陆彦翀起身下楼。
“叫人送些吃的来别墅,要清淡一点”
电话那头的阿淮正准备应声,又听得陆彦翀说,“算了,给她买些江边那家泰味,甜辣开胃一点的。”
“好的翀哥。”
他不挂电话,阿淮是不会挂的,想了想,他俊眸一转,“给裴励城换个正常的房间。”
“是。”
这事交代完,陆彦翀准备挂断。
“翀哥。”
这是阿淮第一次在他挂电话之前叫住他,还有话要说。
“有事?”
阿淮沉默的时间长了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
陆彦翀也从他的别扭里懂了他要说的话一定是关于楼上那个小东西。
“金澜湾没有常备药品,你可以让医生准备一点退烧药,可能会用上。”
阿淮说完,轮到陆彦翀沉默了。
“人受到惊吓容易发烧,裴望渝今天吓得不轻”
阿淮话说一半,听到陆彦翀一声冷哼,咽下了后面没说完的话。
“你倒是关心她,连她会发烧这种情况都想到了。”
“不是的。”阿淮否认,“我只是觉得翀哥你不会真的不管她,她生病,还是得要麻烦你。”
电话挂断,陆彦翀一个人坐在客厅想着阿淮最后说的话,什么叫不会真的不管她,要不是她还有一点用处,谁乐意管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心里想是一回事,陆彦翀还是拿起桌上的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