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济辉自从把生意交给陆彦翀跟陆林栖后,就搬到了檀云山独住,只有一个年轻时就跟在他身边的心腹钟烨陪着。
从山底开始,一路到山顶,都是他的地盘。
说是荒山,好像也可以。
陆济辉眼神锐利,目光灼灼看着满身是刺的儿子,“这山上遍地都是看不到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几点到的山下,又是几点进的门?”
陆彦翀收起不屑,语气透着不耐,“所以你这么晚也要把叫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
旁边的陆林栖垂眸思索两秒,“爸,你跟阿翀有事谈,我跟烨叔先出去。”
“不用。”陆济辉拒绝,“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坐着。”
陆彦翀本来想装几分和谐,可这老头故意要激怒他,刚才不就是没搭理陆林栖,马上就让他也体会了一把被无视。
真是有意思,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被领养,陆林栖才是亲生的。
“你今天在南亚干了什么?”陆济辉盯着他,“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陆彦翀面色骤然变冷,“看来是有人回来告状,你这是找我来算账了。”
说完,他将手机揣进裤兜,指尖滑过刚才在他玩弄间已经解锁的手机,屏幕上会显示通话界面,他不知道。
陆济辉凛然,“做生意最忌讳不讲规矩,你用了什么手段才收了南亚大半的市场,我不跟你计较,你是我陆济辉的儿子,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但是姓柏的现在丢了命,你准备怎么解决?”
“姓柏的丢了命跟我有什么关系?”陆彦翀问,“你要怀疑是我抢的货,就明说,用不着整这些弯弯绕绕。”
陆济辉神色愠怒,“今晚的交易,有人看见你往雨台山去了,不应该怀疑你?”
“你只知道我往雨台山去了,那你知不知道在此之前我被人追杀,差点你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陆彦翀勾唇嗤笑,“红口白牙,话谁都会说,谁都知道我在收购南亚市场,现在只剩下柏老头手里这块,就不能是柏老头怕我抢生意,做了一出贼喊捉贼,你要觉得这货就是我抢的,你拿证据,别说什么有人看见看不见的,现在眼瞎的这么多,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
对于他被追杀的事,陆济辉听陆林栖说了,源头没找到,唯一的活口还在他手上,谁也不能确定究竟是谁的人。
沉默了会儿,陆济辉瞥了眼陆彦翀,“柏家那边我替你出面,南亚的市场你拿了就拿了,你把北州交出来让他去管,你们兄弟俩一”
“不可能。”
陆彦翀掀眼冷声打断。
陆济辉不意外他的态度,“没有什么不可能,生意是我给你的,但不是给你就是你的,我随时可以收回来。”
气氛变得沉重。
陆彦翀幽深的眸子像是在酝酿一场风暴,“你要是忘了四年前说过什么,就去我妈的坟前好好想想。”
提到四年前,陆济辉没忘,反而记忆深刻,那时候秦安婷非要跟他离婚,本就淡薄的夫妻关系彻底降至冰点。
秦安婷不要陆家的一分一厘,只要带走儿子跟在她身边照顾着的孙妈。
可陆济辉不想离婚,也不愿意沟通,就这么一直冷着她。
得知秦安婷想离婚的迫切想法,陆彦翀没问一句为什么,转头找到陆济辉。
极为简短的一场对话,当天陆彦翀就从曼莱消失,连秦安婷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只在后来的一通电话中他告诉妈,让她再忍受些日子,等他回来,她就能自由。
心思敏锐的秦安婷大抵猜到了儿子可能是跟陆济辉达成了什么交易,但面对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儿子,她也只有嘱咐儿子注意安全,她可以不要自由,但不能没有儿子。
每隔一段时间的平安电话成了秦安婷唯一的期盼,有孙妈陪着她等,日子也就不那么难熬,可还没等到儿子回来,某天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一直到陆彦翀回来,她都是一个人。
好在她熬过来了,陆彦翀带着离婚协议去找陆济辉签字,还没等拿到那本象征自由的小本,她就死在了跟裴励城见面之后。
陆济辉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悲伤,哪怕他这辈子只有秦安婷这么一个女人。
陆彦翀没空计较他的真心还是假意,当陆济辉把生意交给他时,他提了两个条件。
不插手他做的任何决定,陆家的路以后怎么走,他说了算。
而在此之前的陆彦翀对陆家的生意没有半分兴趣,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