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的安全通道,两个气场骇人的男人相对而站,谁都没说话,谁也不看谁,都是一副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森然不屑。
就连指尖忽明忽暗的猩红都在较着劲。
“我该说你贼心不死,还是笑你不自量力?”
陆彦翀扔掉烟,狠狠滋了两脚,仿佛踩住的不是烟头,而是程京南那摆设似的脑袋。
程京南也不甘示弱,讽刺笑了笑,“说你护食吧,你连个正经身份也没有,说你没有正经身份吧,你又跟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你除了强制威胁那套,就没别的招儿了是吗?”
“裴望渝知道她朋友从你那儿出来就自杀了的事儿吗?我就好奇了,怎么她身边但凡是个男的,落到你手里不是死了就是残了,你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毛病吗?”
程京南一句接着一句,每个字都在陆彦翀的红线上蹦迪。
陆彦翀唇角的淤青散了些,但还是能看到印记,程京南就是瞅准了,讥讽他跟齐鸣飏大打出手,以及齐鸣飏被带回曼莱后的一些惨无人道的逼问。
裴望渝的消息漏出一分,剩下的九分他查起来手拿把馅儿。
陆彦翀眼中杀机顿现,“所以你要试试你的下场吗?”
“别他妈废话!”程京南倏然敛起讥笑,“上次我说得很明白,你要是个男人就让裴望渝自己选。”
“然后再把你的脸丢到地下捡不起来,像四年前那样?”
陆彦翀对司凛无感,但能敲打程京南,还是挺不错。
往日听到这话,程京南会像被踩到尾巴暴怒,这会儿,他晦暗不明的眸子倒是让陆彦翀有些猜不透。
“花无百日红,人跟人不同,当初眼瞎我认了,但就裴望渝而言,我不一定会输。”
他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意看得陆彦翀脑子里已经有了一百种杀死他的法子。
沉默片刻,陆彦翀凛然说道:“以为朝宛家砸点钱你就有胜算了?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留最后的体面,程家也不止你一个,你妹妹比你更适合延续程家香火。”
他是真的起了杀心,走出这个门,指令不是下达给阿淮,就是给到一般不用,一用就是杀手锏的阿锦。
程京南看出他的意图,毫不在意,“千疮百孔的裴望渝,你猜继续下去,她还能活多久?”
陆彦翀停下离开的脚步。
“你查到了藏在你妹妹后面的那只手了吧?”
程京南走到他身后,嗤笑一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不知道作为始作俑者,你作何感想?好心提醒你一句,既然选择当了睁眼瞎就最好一直别睁眼,不然”
陆彦翀斜着看过去,等着程京南的下半句。
程京南越过他,拉开安全门,“没有胜算的是你,你但凡长点心,也就没我什么事,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陆彦翀后悔能是个什么样,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活该裴望渝要谁也不会要你。”
陆彦翀要听不出他话里有话,那他这脑袋也成了摆设,他觉得好像悟到些什么,伸手去抓,却又扑了个空。
程京南最后笃定的语气他不恼也不怒,反而生出一股心慌,有种快要失去什么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后背一阵凉意。
他在楼梯口怔怔站了许久,回到病房时,肖婧晗已经走了,没有任何消遣方式的裴望渝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他知道她没睡着,她知道他在看他,可谁也没有动作。
陆彦翀没去戳穿她,只静静地凝着,神情复杂地看着那张恬静的脸庞。
看得越久,那股心慌便越重,恍惚间他察觉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隔天一早,裴望渝复查完回到病房,陆彦翀不在,替她办理出院手续的尤金站在外厅,“翀哥在下面等你,现在可以走了。”
裴望渝轻轻颔首。
从出病房到进电梯,一直到一楼大厅,裴望渝的脚步不着痕迹的犹豫起来,昨晚肖婧晗走后,她一个人想了很久,复盘肖婧晗所有的微表情,以及她骂阳仔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照着肖婧晗的脾气,她嘴上说着不管,也一定会冲到连城去指着阳仔的鼻子痛骂一顿,可她昨晚没提去连城,还让自己以后也别再管。
结合生日那天阳仔的奇怪举动,她心里的不安升至高点,直觉阳仔一定是出事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陆彦翀,因为阳仔那天说了意指让她跑的话,她身边跟着陆彦翀的人,她不确定会不会因为这个,陆彦翀把这次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