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儿停了片刻,若有所思地接着说道:“我因为身上已经被淋湿,当时心情很不好,也就随便编了两句话离开了。
回到家里才几分钟时间,就听到院子门口有人喊我。我跑出去一看,原来是小木匠。他打着一把伞,手里还拿着一把折叠起来的雨伞,问我刚才是不是去借伞。见他这么热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刚才太小心眼,有些失礼,便请他进来坐坐。哪知道他把雨伞朝我手里一塞,就借口有事赶紧离开了。
等我接了人回家,吃过晚饭,这才想起雨伞还没有还,就打着电筒去了小木匠家。你猜怎么着?”
白友明和林枭对望一眼,随即看着赵四儿,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赵四儿一笑,神秘地说道:“我刚走到路上,就看到赵四儿用衣服蒙着头,朝祠堂的方向跑去。当时雨还在下,我觉得很好奇,便越过公路,从他家门前走过去,准备跟在小木匠身后,看看他究竟去哪里。没想到,刚刚路过他家大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叫我,而且是个女人的声音。我很奇怪,就站在那里问‘是谁?’
那个女声回答道:‘是我。我是小木匠家的,你是来还雨伞的吗?’
我回答说:‘是的,我就是来还雨伞的。’
女人接着说道:‘你把雨伞交给我就行了。’
话音一落,院子门就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伸出一只胳膊来。我只好把雨伞递给她,再也没有任何借口继续跟踪,就回了家。”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看到她的脸?”林枭问道。
“别说脸了,我连她的样子都没有看到,就见到了一只穿着黑色衣服的手臂。”赵四儿泄气地说道。
“那后来呢?”白友明继续问道。
“后来还见过两次,也都是在晚上的时候。所以说,见和没有见有什么区别呢?”赵四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村长,如果你要问我这方面的事情,我恐怕是帮不上你的忙了。”
白友明侧头看了林枭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就说道:“是这样的,今晚有人听到小木匠家的狗发出了惨叫声,却没有人出来。因此,作为村长我不能放任不管,总得弄个水落石出。假如他家里真的有什么事,我们没有人过问,到时候恐怕大家都脱不了干系。因此,我想请你帮个忙,咱们一起去小木匠家一趟,由你叫门,让小木匠出来一下。如果他家里没什么事,咱们立马走人。如果他家真的有事,能帮忙的咱一定帮。你说呢?”
“嗯,我看行。那咱们现在就走?”赵四儿倒也爽快,站起身来问道。
就在赵四儿起身的瞬间,林枭发现他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好像是某个地方有伤,连带着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似乎是怕碰到什么地方。
白友明也站起身来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林枭跟着起身,装着不经意的样子问道:“赵兄,照片上的女孩是你妹妹吗?”
赵四儿的面容一滞,脸颊轻微地抖动了两下,林枭的话像是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一根敏感的神经。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镇静,笑着说道:“是啊,那就是我的亲妹妹。”
一旁站着的白友明好奇地问道:“令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吗?我可是今天第一次听说。当初你搬来的时候,我们曾做过登记,你也没有告诉我们自己还有个妹妹。”
“这有什么关系?难道说我要把自己的祖宗八代都报出来不成?”赵四儿突然之间就激动起来,说出来的话也很呛人,让白友明一下子愣住了。他定定地望着赵四儿,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有涵养的赵四儿!
话一出口,赵四儿大概是发觉了自己说话太不冷静,急忙用右手拍拍自己的后脑勺,眼睛匆匆朝左后方瞟了一眼,对白友明说道:“对不起村长!我和妹妹有点误会,一直没有取得她的谅解,所以她始终不肯来我家。所以一提起她来我就心烦,不是冲着你的,请你别介意。”
白友明认真看了赵四儿一眼,随声说道:“没关系。咱们走吧。”说罢转身出门。
赵四儿回头看了看林枭,做了个请的手势,跟在林枭的身后走了出去,并随手关上了书房的房门。
三人走出院子,打着手电向对面走去,很快就来到小木匠家院门口。
看着黑漆漆的院子,赵四儿犹豫了片刻,这才上前敲门。
“哐哐哐”静夜中,敲门声很响,能传出去老远。可是院子里却没有任何动静,连那只神秘的狗也没有发出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