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会客室再度陷入黑暗和静寂以后,只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所有的人,包括应该通宵守候的毛远新和耿大金都没能抵挡住瞌睡,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睡梦之中苏万霞感觉到有个毛绒绒的东西掠过自己的脸颊,一惊之下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情景让她寒毛直竖,连喊叫都忘了:
在她身体的上方,有个黑色的人头在漂浮。那个人头短发,一双眼睛死死望着她,脸型瘦削,脸上是横七竖八的裂缝,就像被人活生生用利刃划了无数刀似的。他的嘴唇乌紫,嘴角绽出一丝冷笑,似乎正在向她说着什么。在他齐根而断的脖子那里,是无数条张牙舞爪透着珠玉般光泽的蛛丝一样的东西!
苏万霞惊恐地望着上下漂浮的头颅,全身就像被人捆绑住了一样无法动弹,连喉咙也缩紧了,一阵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令她从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
泪水无声地滑落面颊,绝望布满全身,她觉得自己这次难逃厄运,索性闭上眼睛等死。
没想到眼睛刚一闭上,苏万霞就发现自己可以动了,于是竭尽全力发出一声喊叫:“啊……”谁知声音似乎被禁锢住了,根本传不出去,而且变得跟蚊子叫一样微弱。情急之下,她用力踹了一脚毛远新!
睡得正香的毛远新被她一脚踹醒,正准备发火,却一眼看到一个人头呼啸着朝他冲来,急忙抬手想挡,那人头旋转着向上,然后用一双憎恨的眼睛俯视着他,嘴角滴下的黑色液体一滴滴滴落在他的身上,发出阵阵恶臭。
吓得半死的苏万霞见此情景,紧紧搂着丽丽,然后对着耿大金坐在的方向喊道:“大金,大金,快醒醒!”
耿大金和师爱莲同时被惊醒,两人无一例外地看到了那颗人头,可想而知是怎么样的恐惧!师爱莲完全说不出话来,浑身抖动着将圆圆搂,紧闭上眼睛开始抽泣。耿大金毕竟是男的,尽管万分害怕但还是壮起胆子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瞄也不瞄就向人头扔了过去。
那颗人头似乎已经折腾够了,轻轻一闪,然后围着几人转了一圈,随即快速冲向窗户,“呼哧”一声钻进窗帘,随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两家人再也不敢多待一分钟,逃命一样离开客房,耿大金去找值班人员,毛远新则拨打了报警电话。
“咳咳,我想问问这位大姐,”不知何时进了休息室的那个年轻房客轻咳两声,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你们是亲眼所见,还是在睡意朦胧的时候产生的幻觉”
师爱莲询问地看看阿圆,见她没什么表示,就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难道我们四个大活人都犯了癔症你这人说话真是不讲道理!”
年轻房客抱歉地一笑:“对不起大姐,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遇鬼这事有点让人不敢相信。你想啊,如果人死之后都变成了鬼,那么我们身边该有多少冤魂多少厉鬼呀那岂不是步步有鬼,到处是魂灵”
阿圆浑身激凛凛打个冷战,恨恨地剜了那人一眼:“你这人说话咋这么难听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回自己房间睡觉去,别在这里吓唬人了!”
年轻人并不买账,索性走到师爱莲跟前开始打听人头的情况,似乎对这件事充满了好奇之心。
经历过恐怖之事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把那些经历说出来的话,这件事就会像冤魂一样一直纠缠着你,直到你精神崩溃为止。所以尽管师爱莲不愿回忆,却还是断断续续讲了事情的经过。叙述当中年轻人很少说话,只是在描述人头长相的时候问得很仔细,像是要寻找什么线索一样。
听完师爱莲的叙述,年轻人脸色异常难看,一双眼睛也开始通红起来,这让阿圆非常害怕,生怕这个客人受到什么刺激,那将会给酒店带来很大的麻烦。因此,不等年轻人继续询问,她就很坚决地将他请了出去。
就在此时,有人在外面喊她:“阿圆!阿圆!”
“哎,经理我在这里。”阿圆边答应着边开门走了出去。
值班经理陪着两个穿便装的人站在门口,见到阿圆急忙说道:“阿圆,这两位是市局的,这位,”他指着左边那个年长一些的,“是市局重案队副队长锋锐,那一位是刑侦组宇文健组长。他们找你了解情况,有什么发现就如实告诉警官。”
锋锐和宇文健脸色严肃,微微对着阿圆点了点头,示意进休息室谈。
已经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年轻人停下脚步,远远望着这边,似乎也想跟进来,却又有些犹豫不决。
“他是谁”值班经理指着那人问阿圆。
“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