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隔壁的小房间,隔音不好,只有简单的木桌长凳,还有靠墙角放的一个饮水机,多余的一个没有。
他熬了两个晚上了,白天睡不着,晚上更睡不着,一睁眼就头晕,闭上又昏沉,怎么着都不舒服。
他觉得自己多半是病了,也可能是熬夜熬出来,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但他就是睡不着。
他爸妈在隔壁也没睡,两口子都爱打麻将,每天晚上都是后半夜才收场,噼里啪啦的动静让他太阳穴直突突,他不禁咬了咬后槽牙,攥紧拳头才勉强压下心里那股无名火。
他莫名其妙想起了白天的事。
想起了陶萤。
他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会装,在他哥面前装好学生,到他这里又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他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会装,得多有心机才能装这么长时间啊。
“阿嚏!”
张阔打了个喷嚏。
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角落的蜘蛛网,亮着昏黄光线的灯泡悬挂在正中央,忽然闪烁了一下,暗了又亮。
大概是接触不良的缘故。
张阔抱着手臂躺在两条长凳上,半截腿掉在地上,板凳实在硬,硌得慌,他叹了口气,无奈起了身。
靠着墙壁,他人还是晕乎乎的,勉强支撑着站起来往外面走,走得摇摇晃晃。
他走到灵堂门口,望着里头热火朝天的麻将聚会,又叹了口气,转身往另一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