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阔不知道。
白天的鬼屋不比晚上,白天就显得正常多了,没那么吓人。
他费了一番力气拆掉门上的门板,小心翼翼走了进去,为了以防万一,他拿着手机全程录像,要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也好留存点证据。
张阔用的后置镜头,画面始终对着房子里面,虽说没有他上次来那么吓人,但他也还是有点害怕,不过……来都来了。
他上次来是晚上,当时气氛太吓人,他连蜡烛的位置都没找到就跑了。
现在白天过来稍微好点,大致能看清屋里的格局。
他这回准备充足,一进去就把手电筒用上了,上到二楼,挨个房间找,没一会就找到传闻中许愿的那间屋子。
屋子中间摆着一堆蜡烛,都是烧过的,他从里面找出四根半截没燃尽的蜡烛,摸出打火机,点上。
闭眼,开始许愿。
【我希望……我哥能活过来】
不对。
那个变态游戏的人估计正在暗处看着他,他得说出来才对。
“我希望……”
话音未落,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录像中断,犹豫片刻,他点了接听。
那是个陌生号码。
对面没说话。
但他能听见呼吸声,很重的呼吸声。
“你在哪儿?”
是个沙哑的女孩声。
张阔怔了一下,随即回答:“你管我在哪呢,反正你又不带我,那你也别想知道我的行踪。”
电话是陶萤打来的。
……
陶萤被人推下了楼。
当时情况是,她被那位伪装得非常成功的大叔勒住脖子,差点窒息,大叔听到楼下有人上来,忽然就改变了攻击方式,用力将她往楼下一推,她措手不及,滚下楼时撞到了台阶,接着就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是莫寻及时赶到救了她。
不管最后调查结果如何,那人算是彻底坐实了自己的身份。
他跟游戏脱不了干系。
为了避免那人再有下手的机会,莫寻守在病床前,寸步不离。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测试结束的时间就要到了,陶萤依然处于昏迷状态。
莫寻能做的也只有加强病房警戒,不让任何人有可趁之机。
但她不知道,其实陶萤昏迷期间,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来到了一座弥漫着白雾的山林。
她在林子里走了很久都没找到出口,等到回过神来,发觉天已经黑透了。
赶夜路本就不安全,更别说是在这样的林子里,更不安全。
她正准备找个平缓的地势休息一晚,等到明早天亮再走,但黑暗深处却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猛地回头看去,看到声源处凭空出现了一栋房子,昏暗的灯光,男孩的惨叫,都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她来过吗?
她不记得。
陶萤不打算作死靠近那栋房子,于是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这时,四周景象飞快变幻,一眨眼,她便已经来到了那栋房子外面的铁门前。
她站在路灯下,仰头看着昏暗的光。
她忽然明白过来,是无数蚊虫聚集在光源处,所以路灯才这么暗。
大概,是要下雨了吧。
陶萤伸手轻轻一推,铁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开了。
走进空荡荡的院子,她注意到角落里有棵大树,树下有人,正用铁铲在吭哧吭哧挖坑,坑边躺了个人,她躲在草丛里,悄悄钻过去一看,发现地上那人……是张阔。
旁边挖坑的那个,好像是她。
一道闪电骤然划破天空,雷声大作,视线一转,陶萤看清了那栋房子外墙上的红色大字——银河福利院。
再转回来时,一张沾满血渍的脸正对着她。
那是跟她一模一样的自己。
“她”
的眼睛死死睁着,像死不瞑目,在这双眼睛里,没有倒映出陶萤的身影。
这一刻,她意识到是梦。
……
听着电话那头张阔生龙活虎的声音,陶萤松了口气。
还好是梦。
她醒来后从莫寻那旁敲侧听问过,猜到张阔没去跟警方告状,于是趁着上洗手间的那点时间给张阔打了个电话。
手机,是从莫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