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手指一顿,转头盯着她,并未回答。
陶萤之所以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女人极有可能跟十三年前的纵火案有关。
但对方显然不想提起这件事,她便转念一想,那场大火当年闹得沸沸扬扬,要是真有幸存者,又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再说,她也没证据证明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女人淡淡开口,“但很抱歉,我不是。”
陶萤点点头,转移了话题:“还有多久,我才能恢复全部记忆?”
女人说:“你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助眠的药效已经完全褪去了,陶萤站起身,动了动胳膊,“我觉得快了。”
“你不是说今天是我接受治疗的第四天么?”
她说,“既然我从梦里醒过来了,这应该就是我记忆复苏的征兆吧?”
女人淡淡一笑。
陶萤看向门口,“那我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女人说:“什么都不用做,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了,待会就会有人来接你回去。”
陶萤转了转脖子:“回去?回那个漂亮小盒子?”
女人说:“是的。
漂亮小盒子,我很久没听人说过这种话了。”
陶萤又伸了个懒腰,忽然问:“这里应该没有洗手间吧?”
“有啊。”
陶萤跟在女人身后走进了墙面缩退后,凭空出现的小房间,她没想到这暗河竟然这么高级,连个洗手间都是全自动隐藏式的,而且里面没有该有的气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上洗手间应该不需要我陪同吧?”
女人问。
“我又不是孩子。”
女人打开门走回房间,墙面又自动伸缩,变回了原本的普通墙面,一点痕迹都看不出。
房间没窗户,窗帘只是营造氛围的摆设,女人随手拉开窗帘,取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里唯一的号码拨了出去。
那边迟迟没人接,她只好改为发短信。
-002,你没事吧?怎么最近都联系不上你?
输入完,退格删除,重新输入。
-她的记忆恢复得很快,再过几天应该就会完全恢复,你打算怎么做?
发送成功,女人把手机重新关机。
洗手间里,水声哗哗,陶萤靠着洗手台旁站在原地,手撑着下巴,正思考着什么。
另一边,关锋盯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下,随后掏出另一部手机拍了张照,给陶源发去,附送消息:看来人没事,你可以放心了。
陶源收到短信照片时,人在医院。
走廊上人来人往,她靠着墙,也在低头沉思。
旁边的门里走出一个护士,戴着口罩,目光往门外排队的长龙一扫,皱眉喊道:“陶萤是谁?可以进来换药了。”
陶源随手把手机揣进兜里,走上前去:“是我。
我是陶萤。”
护士看了她一眼,匆匆进到房间,陶源紧随其后,轻车熟路地坐到凳子上,把缠满纱布的手递了出去。
护士给她换药的时候小心翼翼,陶源见此,不觉好笑。
拆开纱布,露出掌心的伤口,护士一边消毒一边问道:“你这个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陶源认出了这个护士,昨天她来清创,医生用镊子处理她身上那些玻璃渣的时候,站在旁边眉头紧皱的那个护士就是她。
相似的问题医生也问过。
“摔的。”
这次也还是一样的答案。
护士不信,手脚麻利地敷药,又说:“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有句话送你‘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有些事现在看来觉得天都要塌了,等过几年再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陶源知道她多半是误会了,但她张了张嘴,索性也懒得解释。
换好手上的药,护士又开始处理她之前扎过玻璃的伤处,那些伤口不算太深,连纱布也不需要,护士的手法就没有刚才那么谨慎了。
陶源对这种轻微的疼痛早已习惯,面无表情,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一动不动。
护士时不时去盯她的表情,最后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不怕疼的女生。”
陶源笑了一下,依旧没回答。
这次护士不再说话了,埋头处理伤口。
从医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