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源用力抱了抱那本相册,正欲放下,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按理说,藏在第二个暗格里的,应该是更重要的东西,可这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相册,她并未从中发现什么端倪。
再说大多数人留下照片都只是为了留个纪念而已,很少人会把这份纪念藏到衣柜的暗格里,为了不让人轻易发现,还特意在暗格里又做了一个更隐秘的暗格。
显然,相册的主人是在刻意隐藏些什么。
陶源重新打开相册,翻到第一页,盯着照片看了几秒,随后从后腰上拔出匕首,偏着刀刃小心翼翼取下了照片。
照片挪开,露出底下的纸页,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陶萤的字迹。
不是从前,而是现在的字迹,再看纸页和相册的新旧程度,这些文字应该就是最近留下的。
-姐姐,当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暗河了,别担心,我不会有事,这一切都是我提前计划好的。
从小到大,我都很羡慕别人有哥哥姐姐,或是弟弟妹妹,但我只有一个人。
可我不觉得孤独,因为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我十岁那年差点淹死,是你及时救了我,把我拖到岸上。
这些年,我每次遇到危险总能化险为夷,想来,这里面必然少不了你的帮忙,我能健康平安的活到现在,也是因为你。
我想过很多次我们见面的场景,却从没想过我们会在那样的时间点相遇,没见到你之前,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等我们真的见了面,我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些年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也很想为你做点什么。
十三年前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如果我推测的没错,你应该就是那上百名失踪儿童之中的一个吧?
姐姐,这些年你在暗河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可你在受苦的时候,我却活在安逸中,浑然不知。
我想还给你,姐姐。
“我想还给你,”
陶萤闭了闭眼,缓缓说道,“本该属于你的人生……”
“她是疯了吗?”
硕大的铁笼外,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显示屏前面,时不时发出一声感叹。
笼子里的人撑着地面,艰难地站了起来,刚站稳,对面的男人便一拳将人撂倒。
陶萤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五官红肿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她大口呼吸,努力抬起眼皮也睁不开眼睛,她眼睛上方的皮肤已经完全粘住了,像是一块烂肉糊在上面。
她好不容易看见了笼子上方的一点光,随即就被淌进眼里的鲜血挡住了视线。
她气若游丝地说了声,“姐姐……”
“该不会还要站起来吧?”
刚说完,陶萤便翻过身,两手紧攥成拳头顶在地上,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
“喂!”
其中一个白大褂说,“你不要再站起来了!
会死的!”
死?
陶萤皱了皱眉,不禁想到姐姐从前是不是也这样挨过打?
是不是也曾被打到浑身是血、爬不起来?
那时候的她,在想些什么呢?
她一定……痛得都不想说话吧。
男人迎面挥了一拳,力道深厚,却仿佛打在了一片薄肉上,指关节重重的撞进了骨头,这一拳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陶萤往后踉跄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撞在了铁护栏上才回过神,短暂的清醒了一秒,想起自己现在是在接受考核。
她原本应该在治疗室等人过来接她回玻璃房那边,但她没等,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就用洗手池砸出来的碎瓷片袭击了那个女人。
“帮我。”
陶萤说。
女人问帮什么,她没说话,直接割开了女人的手腕。
那里有动脉,出血量够大,更能唬住人。
女人似乎也是个明白人,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主动配合她演戏。
当其他人冲进来把她擒住时,女人慢条斯理的处理伤口,淡淡说道:“去转告首领,她已经恢复记忆了。”
接着她就被带到了这里,接受所谓的考核。
“她的身体数据已经直线下降,要叫停吗?”
另一个白大褂说。
陶萤靠在铁护栏上,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连呼吸都很艰难,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棵被狂风催残后的树,头发乱了,身体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