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源不再摇头,垂下手,快步往睡房走去。
男孩紧随其后,步伐雀跃,似乎很乐于见到陶源此刻的模样。
殊不知此时此刻,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道小小的黑影,不过一眨眼功夫,那道黑影消失不见。
第二天一早,所有孩子都被一声哀嚎吵醒了。
男孩受了伤,后背被铁丝划了一道很长的血口子,他痛得从床上翻下来,吓得所有孩子慌不择路。
陶源站在门边看他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男孩身上的血都在后背,她没看见,自然也没有晕倒。
其他孩子没想到这茬,还在惊讶她不是见到血就会晕倒吗?这次怎么不晕了?
甚至有些年纪大点的孩子开始低声议论,猜测男孩床上的铁丝该不会就是她放的。
男孩包扎好伤口回到福利院已是中午,孩子们吃完午饭各自玩耍,早上被他吓到那些孩子,即便看到他也不敢靠近,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大孩子觉得他怂,就知道跟小女孩玩,不乐意上去关心几句。
男孩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大步走到树下,走到陶源面前,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在蹲下的一瞬间变了样子,换上以往那副温柔笑脸,他低声问陶源:“你老实告诉我,铁丝是不是你放的?”
陶源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手势。
男孩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顺着头发一路摸到肩膀,柔声道:“以后别再这么做,不然我会生气的,知道吗?”
当天下午,男孩午睡起来发现自己的手掌被胶水粘在了床栏上,怎么用力都拔不下来,直到院长过来费了好半天力气才把胶水处理干净了,男孩早上刚受伤,现在不过才几小时而已,又受了一次伤,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院长当即把所有孩子叫到院子里集合,问到底是谁在做这种恶作剧,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承认的意思,这时男孩将目光投向陶源,这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妹妹,他第一次见到就喜欢得不行,一直对她特别关照,但她总是这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昨晚他非要陪她进同一个隔间上厕所,还说了几句鬼故事吓她,难不成就因为这样她就生气了?
他觉得不应该啊,始终想不明白,这么些天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冷冷淡淡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竟然敢用这种手段让他接连受伤?
简直不可饶恕。
不过……看在她长得那么可爱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事不过三,要是再有下次,他肯定要好好惩罚她一下的。
第三次很快来了。
当晚,男孩掀开被子,发现了一只死老鼠。
他吓得从床上跳下来,结果崴了脚,重重摔倒在地,涕泗横流。
看到这,陶萤差点笑出声,极力克制住才没让人注意到躲在窗边的她正在偷看。
这次院长没有像白天一样不了了之,而是找男孩问了半天,这才问出了答案,起初她有点不信,三番两次确认之后才去找了陶源。
“为什么这么做?你们平时关系不是很好吗?”
陶源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院长无奈之下罚她在走廊尽头的小房间反思一下。
陶萤趁此机会钻进来,说要带她离开这里,陶源一把拉住妹妹,用随身携带的油画棒和小本子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坏人,在哪?
于是陶萤就把这段时间经历的所有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陶源听得眼泪哗哗直流,在纸上画下一张又一张凌乱的画。
陶萤能看懂大概意思。
-他们打你?
-妈妈还在里面?
-那里,怎么走?
陶源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几声零散的音节,陶萤跟她对话很费力,很快便没了耐心,摆摆手说:“明天再跟你说吧,我肚子又饿了,去找点吃的,你等我啊。”
陶源还在埋头画画,一抬头,陶萤已经从窗户翻出去了。
许久之后,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以为是院长,没曾想是那个男孩。
男孩走进来,反手关上门,低声说:“院长让我来的,叫你回去睡觉了。”
陶源往后退了几步,指着门口“啊”
了一声,又指指自己,随即用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个走路的手势,意思是让我出去。
男孩噗嗤一笑,只听咔哒一声响,门反锁了,他忽然朝她飞快走来,陶源瞬间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
男孩上来就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