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萤一颗心突突跳个不停,喉咙干涩发痒,她叫了好几声陶源,但人完全没有转醒的迹象。
邱凛说过的话再度浮现耳边,她终于有了一点实感,确定那不是谎话,都是真的,潜伏多年的后遗症现在真的发作了。
约莫几分钟后,门外突然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大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来的人是赵星。
陶源的手环可以实时监测心率,当心率突然发生异常变化时,赵星那边就能立刻收到消息。
看到陶萤的那一刻,赵星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面色如常地蹲下来,将陶源抱进了卧室。
陶萤跟着走进去,站在床边看着赵星动作熟络的样子,心下明了,知道这种情况应该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在陶源昏迷期间,赵星把这段时间的情况都告诉了陶萤,听完之后,她沉默了很久,临走前问了赵星最后一个问题:“你今天身上为什么没有那种香味?”
“什么香味?”
“那天晚上你进我房间留下的香味,像……某种花,我说不清楚。”
“哦,那个啊……”
赵星说,“大概是洗发水的味道。”
“是么。”
赵星忽然有种感觉,感觉她好像问的跟他答的不是一个意思,但一时间又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放弃。
陶萤第二个见的人,是张阔。
张阔丝毫没发现她的变化,只是惊讶她怎么会突然过来,一张嘴从她进门到现在一直没停过。
“我那天晚上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都不接,就知道跟那个家伙待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见色忘义哎!”
“我都不想说你,得亏咱俩还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呢,你最近神神秘秘的躲着我也就算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竟然一条都不回?”
陶萤往沙发上一坐,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笑出声来。
她笑得有点大声,张阔一下就注意到了,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又起:“你!
你真的气死我了!”
陶萤摆摆手,收敛笑意:“我来是有正事跟你说。”
“什么啊?”
张阔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我警告你啊,我这条腿可还没好全呢。”
“昨天的新闻你看了吗?”
陶萤问。
“我给你发消息就是说的这个啊,合着你根本没看是吧?!”
陶萤:“张阔,你听好……”
张阔猛地闭上嘴。
“其实我们都错了。”
张阔一脸疑惑:“什么错了?”
陶萤:“我们都以为暗河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也尽数被抓,但实际上,暗河依旧存在。”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暗河还没有被一网打尽,他们的残党还在北城,也许就在你我身边。”
“怎么可能?可是莫警官说……”
“她说暗河已经没了是吧?”
“也不是没了,就是能抓的人已经全都抓到了,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尸骨无存,那是炸弹啊,当时的大火你不是都看见了,你真的觉得还会有人活下来吗?”
陶萤想说,我不就还活着么。
但她没说,也不能说,多一个人知道陶源的存在,就多一分危险。
张阔继续说:“前几个月时不时就发生一起爆炸,我偷偷去现场看过,那些被炸毁的地方跟最开始的酒吧地下室一模一样,就算莫警官没有明说,但我也知道,那些一定就是暗河的据点,那些爆炸肯定是他们为了销毁证据提前埋的。”
沉吟片刻,陶萤说:“别的不说,反正……最近这段时间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吧。”
“你这就走了?”
陶萤:“嗯,走了,我还有事。”
她时间不多了,也该走了。
过来见张阔算是她的私心,他毕竟是张辽的亲弟弟。
她本来不该来的,也没资格来。
她一直以为杀了张辽的人是赵星,直到几小时前才明白真凶究竟是谁。
是陶源。
是她亲手把张辽推下楼的。
那一晚的电话也是她接的,三分零一秒。
那个时候,她在天台上沉默,而她半梦半醒,沉沉睡去,毫无察觉,直到一声闷雷惊醒她。
因此,就算她费尽心思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