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这十几年,若梁川说的是真的,他就是认贼作父,靦颜事仇!
……
“这儿呢,你要躲到哪里去?”青雀来到一棵枯树底下,抬手戳了戳正团在树枝上尾巴朝外的小肥啾,“我都看见是你干的了。”
小肥啾回头瞪了他一眼——居然敢揪我的尾巴!真是大逆不道!
“呦,这是生气还是心疼了?”青雀无奈地靠在树上,“他不是和你说了别跟出来吗?”
小肥啾转了个身——要你管!
“他这会儿应该什么都知道了,但你还得装不知道。”青雀叮嘱道,“别说漏嘴了,你我都不是能与人相处时间长的,要是还没下定决心将他留在身边,就不要太过于用心。”
头顶的树枝一重,是鹤芳川变回了人形,他曲起一只腿,半坐在树干上,垂下的衣衫带子随风微微飘动着:“你话真多。”
青雀:“……”
“他怎么样了?”鹤芳川伸长脖子往前头看了一眼,只不过这边树顶就算秋天都枯光了,也还是能对视线造成影响,鹤芳川根本看不清那边的情况,只好问青雀。
后者此时正半弯着腰在地上逡巡着什么,闻言道:“梁川断了两根手指,其他人没受伤——不过我还是没搞懂,你挥一阵风出来做甚?就这么怕被人看见吗?”
你之前明明只是一只鸟!
鹤芳川收回了视线,别扭道:“我不知道他认不认得我,万一看见过呢……你找什么呢?”
“止血的草药,过来的时候撒了谎,回去的时候别管药草有没有用,都得带点回去装装样子。”青雀眼睛一亮,还真让他找到了几株有用的,他将那几簇草药摘下来拿在手上,“我现在要过去带他们两个去医馆,你最好回去换身衣服——太张扬了。”
鹤芳川低头看看自己,小凤凰每一次变回原型都有可能保持不好状态,这也是苍鹰所担心的——凤主还没有长成大凤凰,一切未成定数之前,都要小心为上。
而此时鹤芳川身上的衣服正是没能维持好状态的表现,他之前的那身衣服变成了一整套无比华丽的凤羽衣,别说价值连城了,让人看见就算是打破头也想要摸一把以圆此生之愿。
鹤芳川叹了口气,重新变回了小肥啾,远远地看了一眼余时书的方向,终于不舍地朝着燕子湾飞去了。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想必余时书回来以后情绪会不太好,鹤芳川转了个头飞向东阳大街,他打算买些菜回去做饭,好安慰一下小木匠,谁知道正好撞上余时彦带着一群人往燕子湾这边来。
他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仿佛已经忘记了方才在山上发生了什么,而在他身后则是忧心忡忡的梁家父母,以及不知为何跟了过来的余老爷。
小肥啾警觉地停在自家大门的房檐上,他专门在墙边种了树,就是为了能让鸟儿们用来隐藏自己,没想到先给他用上了。
“就是这儿!”余时彦来到门前,伸手一指,“小书就藏在这里……”
“那川儿呢?”梁母听说儿子受伤之后心急如焚,这才拉着梁父一起跟了过来,“他人在哪里?”
余时彦让打手上前撞开了门,打手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没看见人,只有满院子的空鸟笼子,见打手摇摇头,余时彦这才沉重道:“梁兄他恐怕是……”
话到此处便停,梁母顿时哭了出来,上前去推了一把余老爷:“你儿子今天必须给我儿子偿命!”
小肥啾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余时彦把梁川放弃得如此彻底,竟然已经将他说成是死人了吗?
“你打他有什么用?没听他说吗,那余时书又不是他亲生的……”梁父心中悲痛,却自然记着脸面,不想让夫人在外人面前闹出不好看的来,梁母捂着嘴哭道:“那也是他养大的杂..种!”
一伙人正在这边又哭又闹,院子里苍鹰身后护着一堆毛绒绒雀儿,专注地盯着这群不速之客,随时准备冲出去叨瞎几个人的眼睛,就在余老爷忍无可忍,准备让人砸了这里去报官时,几人身后突然响起了梁川的声音:“爹娘,你们怎么在这里?”
众人转身看去,直把扶着梁川的余时书看得一缩,他还没站稳脚步,梁川已经一眼看见了人群中怔愣的余时彦,气上心头,冲上前去一把扑倒了余时彦,低头一下撞在他额头上:“你这个天杀的王八蛋!怎么还有脸找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