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花朵一直盯着他们看,他先是对花朵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然后拉着女人的手往旁边挪了几步,花朵听见那男人对女人说:“妹妹,咱们身上臭,有跳蚤,离着这位小姐远一些。”
花朵本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的,正准备离开这里回家睡觉去。
毕竟人各有命嘛,她总不能在大街上看到一个乞丐就爆发怜悯之心要怎么怎么帮人家之类的。
农夫与蛇的故事她从小就读过,她可不想去做烂好人。
更何况有的乞丐不值得她同情,他们明明有手有脚,可以帮人干活换取食物,偏偏要选择这种没有尊严的生活方式,见人就卑躬屈膝的乞食吃。
听见这男人的话,她便对他们产生了些好奇心。
他们被生活虐待成这样,却仍然愿意顾念别人的感受。
花朵听到他们说吃了炸糕后要去公园的湖边喝点湖水。
“等等……”花朵叫住了他们:“你们要去喝湖水?湖水太脏吧?”
兄妹俩愣住,妹妹低下头搅动衣角,哥哥声音沙哑的说:“我们也试过找居民讨水喝,居民都不给,还赶我们走,说我们是不怀好意的骗子,是偷小孩的。”
花朵点点头:“这么年轻出来要饭要水的,不怪别人以为你们是骗子。你们为什么不找点活儿干?”
“我们找了,一开始找的在饭店里刷盘子刷碗擦地的活,才干了半天就被老板给赶出来了。”
“别的活也是一样,我们不会干。”
不会干?
这个答案震惊而来花朵,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你们连最基本的活都干不好?你们以前家里是做什么的?把你们都养成废人了!”
花朵自认为她自己就够废物的了,但也不至于刷个盘子都让人瞧不上吧?
原因只有一个:这两个人可能原本的家庭条件比她要好不知道多少!
女子眼眶微红:“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信,我和哥哥,我们是耀城人,我们的父亲在耀城商圈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耀城首富家的一双儿女?
花朵想起顾安然曾和她提起过一嘴,她说贺秋实忽悠了耀城首富前来投资城西地产,耀城首富派了他的一双儿女前来处理合作事宜。
安然还说,这耀城首富家的一双儿女,傻傻的,是给块糖就能骗走的那种。
难道就是他们?
花朵满脸的不敢置信。
男子红了脸,不过他脸蛋再红别人也难发现,因为他的脸上积攒了一层黑黑的脏污,连原本的容貌都被遮掩住了。
他们把花朵的吃惊不语当成了对他们的话的极度不信任。
被人质疑,被人骂,被人当成偷小孩的当成骗子追打,这些他们兄妹都经历过,像花朵这样安静的听完没有开口骂人的,已经是特例了。
“没关系,我们知道你不会相信的,我们已经在街上流浪了好多天了,没人相信我们的话,都拿我们当骗子。”
花朵喊住了要黯然离去的兄妹俩:“你们再多说一些,兴许我信你们说的。”
兄妹俩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哥哥梁超再去询问:“你愿意相信我们?”
花朵往长椅的边上挪去,空出了位置拍了拍示意他们坐下说:“说呗,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判断该不该相信你们呢?”
兄妹俩好久都没体会到这种被信任的感觉了,两两相望,表情激动。
“哥,你说。”梁素雅眼眶含泪,要是有人相信他们,可以帮他们打个电话回家,他们俩就不用这么惨了。
“嗯。”
兄妹俩没有坐下,反而后退了一步,站在了花朵的面前,他们不想离着花朵太近,不能让身上的跳蚤跳到这些天来唯一一个愿意试着相信他们的人身上。
随着梁超的叙述,花朵慢慢理清楚了他们兄妹的状况。
他们兄妹俩一开始来南城,就是为了梁家和贺秋实的城西项目来的。
后来他们父亲一个电话让他们必须终止与贺秋实的合作,哪怕损失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定金。
做生意嘛,有赔有赚也是正常,他们寻思着可能是父亲经过考虑之后觉得这个生意还是及时止损,不做的好。
他们俩个初出茅庐,没独立完成过什么大的项目,父亲也总说他们的脑子不适合当生意人。
所以他们父亲让他们终止在南城的合作时,他们虽然心疼那要不回来的定金也不敢对父亲的决定有什么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