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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六大王,要不是他是皇子,我真的要——”崔妩捏紧拳头,在空气里扬了扬。
“本来那些人不是抓我的,他们都要放我回来了,结果六大王当着劫匪的面?让我出去通风报信,害我又被留下?。
不止这样,他还驾马不知死活,害我们翻车,自己也摔断了一条腿,逃跑都不利索,脑子也不聪明,什么都不懂,娇生惯养……”
崔妩不停地跟他抱怨赵琰有多拖后腿。
听她埋怨,谢宥才面?色稍霁,“这话同我说?就算了,可千万别在荣贵妃面?前提。”
崔妩吓了一跳:“贵妃也来了?”
“消息递过去,应是快到了。”
她点了点头。
谢宥想问,“这两?天你在做什么?”
崔妩早想好了措辞,将这两?日的事都说?了出来。
和谢宥猜测的诡迹大差不差,但其中的聪慧、勇气、果断却是谢宥完全没?有想到的,若是阿妩一步踏错,她真的就回不来了。
谢宥一阵后怕,将她拢得?更紧,只想贴着心脏收藏起来,再不弄丢了。
说?到后面?,崔妩的声音越来越低。
夜风刮凉了脸,崔妩裹在披风里,坐上了马车,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涌来,她靠着他肩上,没?一会儿就眼皮沉沉。
一颗心终于定下?,谢宥也困了,脸埋在盖她的斗篷里,他嗅到了她身?上有干草味,
牛肉饼味,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元瀚在前室赶马车,大大的哈欠声,昏昏欲睡的崔妩都听到,一下?清醒过来。
感觉怀里的人抖了一下?,谢宥道:“元瀚。”
“郎君,对不住对不住。”
“我没?事,只是怕自己还在做梦,才醒的,让元瀚也休息一会儿吧。”
崔妩突然意识到元瀚那么困,谢宥一定也没?有休息过。
她心疼地摸摸他的脸:“你也累坏了吧?”
“没?有,你累了,先睡一会儿。”
“我想再看你几眼,我真怕是做梦。”她说?这话时,眼里尽是痴缠。
谢宥嘴角总算有点笑影,声音化作一缕柔缓的风:“怎么会是做梦呢,我就在这儿,你摸摸。”
一说?到这个,崔妩眼睛就红了:“我这两?天最怕的就是再也见?不到你了,阿宥,我出事的时候,真后悔没?答应让你陪我回崔家?……
一想到你我就难过,又生病,难受得?想哭……我当时只想着你,想你这样抱抱我,想你和我说?话,怕你气我不省心……”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委屈得?像一只小狸奴,向谢宥展露自己柔软脆弱的肚皮。
再多言语都无法表述,谢宥把她紧紧揽住,吻落在她额间?。
崔妩还在喃喃地说?:“对不起,都怪我不听你的话,害你找了我那么久,所以?你刚刚才在生气,对不对?”
崔妩示弱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抗拒。
“我没?有在生气,只是着急,我……同你一样怕,对不起,方?才是我不对。”
“现?在好了?”
“现?在好了。”
崔妩微微仰头。
谢宥俯首与?她的唇贴上,契合相错,辗转相覆。
他没?有闭目,只将她收纳在眼睛里,求得?一刻心安。
两?个人心口相贴,跳动趋于一致,静静分享起一个漫长的吻,点点滴滴,细细碎碎,像两?个魂魄游过暖泉缓缓相拥。
读书
岁寒亭外。
夜幕下?一队整肃的仪仗静候, 低调奢华的步辇周围拱卫的皆是宫内精锐。
赵琰被护卫亲随扶着,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琰儿,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啊!”
步辇走出一个宫装妇人, 扶着宫婢迎了上来,帷帽遮住了她的脸,却挡不?出语气里的焦急。
来者正是圣眷优渥的荣贵妃。
白色的垂纱遮住了贵妃的脸,她细声?询问,言语中隐有泣声?。
“怎么会伤成?这样?”
“娘娘, 琰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赵琰终于见到?阿娘,连日?的委屈爆发?, 可面对一众将士宫人, 又生生忍住了。
他在荣贵妃耳边说了好?一阵话,指向另一头:“娘娘,就是她,要?是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