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站在人群最远处,透过缝隙看到时暮含着热泪的眼睛。
良久柳圆偏过头去,悄无声息离开这片建立在一人痛苦之上的雀跃之地。
血液不再流动, 心跳消失,死亡降临的那一刻,年朝紧紧抱着时暮,指尖残留一抹湿痕。
一切声音消于耳畔, 意识沉入无底深潭。
黑暗中传来声响——
“臭小子, 这么早就来了!?”
多年未见的身影在虚无中浮现,画面重塑, 天空透蓝, 风和日丽, 一方坐落原野间的房屋逐渐显现。
年珩面露惊叹,肩上扛着把狙击枪, 一手提着吃食,大步走过来拍了拍年朝的肩膀, 看他一头白毛只当是染的,满意道:“行啊你小子,非主流还长这么高!来都来了,走!跟爹回家去!”
年珩收了枪, 敞着嗓子远远喊了声,“老婆!我回来了, 你看谁来了!”
只听屋中一阵窸窣动静,脚步声从急变缓越发临近, 散着暖意的气息停在门旁, 而后一双素洁修长的手拉开了门。
章怀悦穿着工作时的白色褂子, 长发低低挽着, 落在一边, 目光在年珩身上留了几秒,这才看向一旁高大的年轻人。
四目相视间, 年珩笑了声,“咱儿子来了!”
出乎意外的,章怀悦并无兴奋之意,皱着眉看了眼两人,冷声留下句,“进来吧。”便回了里屋。
“没事啊,你妈她就这个性子,指不定多开心呢!”
屋内布置整洁,章怀悦沏了热茶坐在圆桌旁,眼神垂下瞥了眼一旁的座位,道:“坐。”
父子俩一同入座,年朝看向面前冒热气的茶,心里有所顾虑,年珩欢快道:“老婆,我买了你爱吃的……”
章怀悦抬手止了年珩的话,年珩转头留给年朝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怎么死的。”
“救心爱的人。”
章怀悦若有所思道:“时暮?”
年朝怔了一瞬,身旁的年珩一胳膊肘怼到年朝身上,年朝明了原因重重嗯了声。
“相爱?”
“嗯。”
“怎么救。”
“以命换命。”
“自愿的?”
“自愿。”
“那么,时暮愿意吗,愿意以你的死亡为代价活下去吗。”
见年朝沉默,章怀悦替他回答,“他不愿意。”
年珩夹在两人中间,一边给章怀杳拆点心包装,一边给年朝加油打气。
章怀悦直言,“后悔了吗。”
“后悔。”
“你已经死了。”章怀悦平淡说着。
年珩低咳两声,“要不咱们先吃饭,都饿了吧。”
“不饿。”
“不饿。”
“那……”年珩向后一靠,瘫坐在椅子上,无奈道:“那行,你们继续。”
章怀悦把点心推到年朝面前,“你的脾性和我如出一辙,情至深爱之切,总以为自己的决定是为对方好,不管不顾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对方,反而造就出两份痛苦。”
“死亡结束了一个人的一切,活着的另一个人生不如死。”
章怀悦回想道:“你父亲来到这里时,和我冷战了足足三个月。”
年珩猝不及防被点名,道:“哪里的话!我每天都洗衣做饭洗碗刷锅扫地拖地,哪里冷战了!”
“你倒是说说,三个月开口说过一句话吗?”
年珩:“我…我那不是太久没见,不好意思吗!”
年朝:“……”
章怀悦收回目光,对年朝说:“爱是两个人的事,永远不要独自做决定。”
年珩:“现在做也来不及了不是,这小子都跟咱俩团圆了。”
“安静。”
闻言年珩举手做投降状。
不消片刻,年朝面前已经摆满各式各样的小点心,章怀悦面上冷淡,手上动作不停,又把年珩拆了的一盒点心推过来。
“今年二十二了?”
“嗯。”
年珩怒其不争道:“你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闷,多说两句!”
章怀悦摇头,一掌拍到年珩背上,催道:“去做饭,饿了。”
撵走了年珩,章怀悦往年朝身侧坐过去,从头到脚细看了一遍,伸手捏了捏年朝的手臂,道:“身子骨很结实。”
“头发是怎么回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