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邮件,降下车窗。
11月的英国,该下雪了吧。
可惜,11月的上海不会。
除了问候,邮件里还会附上尊敬的帕特里克先生于每年新年的家族行程。
2024年是吕德斯海姆
2025年是因特拉肯
2026年是圣托里尼
他不信邪地问过大狗,brian收到的邮件里并没有这些行程。
这样的问候和报备,自然又熟稔,仿佛他们还有联系,还是那种关系。
疯子!
裴淮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陶家舶的手指伸进敞开的领口,按压着左胸的皮肤,先缓慢的擦过,再用力的蹭,衣料下的皮肤被摩擦泛红,火辣辣的。
他也有病,像个上瘾的自虐患者。
陶家舶像感觉不到疼痛,动作越来越快,好似要将那块图案连带记忆里片段全部抹除,又似乎借由疼痛让自己沉浸在过去。
一种对痛楚依赖的病态。
内环高架红灯一片,广播说今年上海将迎来10年难遇的严冬,陶家舶单手握着方向盘思绪飞上大气层。
今年新年他会去哪儿?
裴淮年没说。
“喂,老爸”,电话将陶家舶拉回来,老陶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高昂的情绪,说:“晚上7点,和平饭店,跟华总的小女儿吃饭,你没忘了吧!你小子给我早点到!”
“知道嘞,我下午就一个会,完了我就过去。”
车载电话有点小毛病,声音不太清楚,说了两句挂断了。
堵了30分钟,陶家舶终于在7点前抵达餐厅。顺着蓝色短绒的楼梯上去,华小姐已经到了。
“抱歉,停车场不太好停车,让你等我。”
“没事”,对方仪态大方,是良好家教养出来的淑女。
陶家舶没什么和女士相处的经验,一顿饭吃得沉默非常。
华小姐率先打破沉闷,“听陶伯伯说,你在英国留学?我月底准备去自由行,推荐一下吧,有没有什么特浪漫的地方?”
对方撑着下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陶家舶忍俊不禁,老陶说他在英国留学,一定没说他是肄业吧。
他几乎没有多思考,回答:“坎特伯雷吧,那儿一个做什么都觉得浪漫的地方,散步划船都挺不错的”。
放下金汤鲍鱼粥,陶家舶欠身说要去一下洗手间。
忙了一整天,晕晕沉沉的,陶家舶扑了一碰水在脸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想。
了解的陶家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