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亮,姜云潇便赤露着上身,背着荆条在城中闲逛了,后来与姜松瑞一起上朝。
掀起了城中的一阵舆论:“今日这厮抽的什么风?”
大铖早朝,太监正喊着:“上朝。”
文武百官朝服统一的从殿外浩浩荡荡的进来,姜云潇显得有些突兀。
姜松瑞满脸的风霜,拉着姜云潇扑通两声跪下了:“陛下,微臣教子无方,导致他无法无天,竟敢与皇子打架,如今我将这逆子绑上来,请陛下处置。”
这时,一向与姜云潇交好的二皇子凌泽也道:“幼时国公爷与国公夫人四处征战时,云潇常常放在皇子院中同我们一起,自幼打了多少次架,我还记得那时三弟也惯会告状。”
姜云潇也跪在朝堂上:“草民知罪,请陛下责罚,请诚王殿下责罚。”
姜云潇本就常年练武,打架斗殴,经年累月下来已满是伤痕,这荆条好几处都刺进了皮肤里面,看起来血肉模糊,还有几分可怕。
这时上座的王上说话了,语气不怒自威:“天家尊严,岂容质疑?”
姜云潇跪得更深:“陛下,云潇知错,云潇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陛下不要迁怒于国公府。”
上座之人脸上没有表情:“若我非要迁怒呢?”
姜云潇抬起了头,暴露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本性:“若陛下非要迁怒,屠我满门,那有些话我便要在死前分说分说,我与三王爷事件的起因,是他吩咐手下去毁一个闺阁女子的清白,为了达到自己退亲的目的,不惜毁人家姑娘一生,如果这是他作为皇亲贵胄的特权,那这样的朝堂,我甘愿赴死。”
天子动容,有些怒气,对着文武百官一阵怒喝:“这不过就是朕的家事,你们非要上书启奏,如今参与朕的家事,诸爱卿可还满意啊?”
没由来的压迫感,大臣们纷纷跪下:“陛下息怒。”
皇上又转了话茬:“今日可还有朝事要奏?没有的话便退朝了。”
姜松瑞、姜云潇、太子凌源、二皇子凌泽、三皇子凌珣被带到了后室。
皇上扶起了姜松瑞:“你说这儿子们打架还闹到朝堂上了,不禁让我想到你我年少时啊,你也同云潇这般莽撞,说的话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姜松瑞赶忙拱手:“陛下恕罪,微臣有罪。”
姜松瑞也曾陪着皇上南征北战,才有了如今大铖的太平,也是过命的交情,可皇上久居庙堂之上,猜忌孤独也接踵而至,姜家确实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皇上没去理会姜松瑞,转头踢了凌珣一脚:“跪下,你个没出息的。”
凌珣吃痛,扑通一声跪下,委屈巴巴道:“父皇。”
皇上只问了一句:“今日姜云潇在朝堂上所说是否属实?”
凌珣自知瞒不住:“父皇,母妃在世时给儿子订了一个商贾之女做王妃,儿子知大铖最重信诺,自然也是等着婚期的,可儿子前些日子得知那姑娘自幼便在云州深山里长大,粗鄙不堪,还仗着自己是先夫人嫡出,刻薄继母姊妹,实在不是良配啊,再看她家的二妹妹,知书达礼,温婉可人,许多世家大族的女子都比不上,儿子一时冲动,才干了这等混账事。”
自家儿子的心思都摆在了明面上,皇上也道:“都是商贾之女,本就委屈你了,只要你处理好后续,无损天家颜面,倒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云潇说的也有理,你使用这等卑鄙的手段去迫害一个闺阁女子,确然是错的,而姜云潇你暴打大铖王爷也是有错,你们一人去内务府领五十杖吧。”
……
月娘一直在等着消息,终于得到了言栖的答复:“主人,一切顺利,国公爷两人刚到府上,陛下紧跟着就拨了许多赏赐,现下城中的流言已经压下去大半了,不过小公爷领了五十杖,短期怕是下不了床了。”
“人活着就好,对了,你查的那件事有结果了吗?”
言栖谨慎的打量了一圈环境后道:“已经有眉目了,确实是田氏同付世青一同去的天幽门,我在田氏的床脚暗格中找到了不少彩栀。”
月娘手中的茶杯几近捏碎:“弑母可是重罪,他们怎么敢的?你先别着急,仔细着证据的动向。”
姜云潇府上,月娘让言栖送去了几瓶上好的金疮药,只留了寥寥几字:好好养伤。
转眼又到一岁末了,京都的风雪缠缠绵绵的,一点都不干脆。
姜云潇近来安静得有些奇怪,曹瑾怕他心理出问题,去开导他,谁料他却问:“月娘妹妹几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