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陈情信写得诚恳万分,包含了姜松瑞和曹瑾对姜云潇满满的爱意,这是月娘一直羡慕和渴求的。
看着姜松瑞拖着病体替姜云潇陈情,月娘想着如果自己的那个“母亲”在世的话,自己一定也是这样备受宠爱的吧!
也不容月娘多想,姜松瑞就因体力不支又瘫倒了。
曹瑾一边给他顺气,一边代为执笔。
终于还是赶在天亮前将陈情信写好了。
姜松瑞遣了人快马加鞭送到宫中,自己则是穿上了朝服,由几个小厮扶着进了宫。
曹瑾站在大门上嘱咐:“你也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将这些药丸都带上。”
姜松瑞满心满口的应下。
待姜松瑞走后,曹瑾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对着月娘道:“潇儿自幼没吃过什么苦,就连同王爷们打架,也是没被怎么追究过的,昨夜在那大狱中,不知他睡得可还安稳。”
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牵挂总是无微不至。
月娘扶着曹瑾,开解劝慰:“姨妈,想来天家也是留了情面的,至少如今外面的传言都是说获罪入狱,云潇哥哥的性命还在。”
“我又何尝不知呢,若是潇儿能像你一样省心些就好了。”
月娘下意识的反驳:“姨妈,其实我也没让付家省心过,况且这件事,我觉得云潇哥哥没错,姜家的军队,只认姜家的人,姨父那种情况,也幸好云潇哥哥去了,不然仍由夜溪一路进犯,现在失掉的怕不止两城了。”
曹瑾赶紧捂住月娘的嘴巴:“嘘,这种话岂是能随意说的?”
月娘环顾了四周一圈:“姨妈府上的人都是精心挑选的,我说话也就口无遮拦了些。”
这边两人虽困,也睡不着,便眼巴巴的等着家里姜松瑞回来。
一等又是半夜。
家中的一个小厮先行来报:“夫人,小公爷已经从狱中出来了,不过。”这小厮看着曹瑾的脸,有些担忧的神情,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可把曹瑾惹着了:“你吞吞吐吐做什么?赶紧说啊。”
小厮这才继续说:“不过天家重罚了小公爷八十大板。”
曹瑾险些昏厥:“八十大板,这是要潇儿的命啊。”
幸好月娘扶着她,不然就直直栽到地上了。
曹瑾这般模样,月娘便代为问话:“那如今是已经罚了吗?”
那小厮点点头:“已经罚了,如今国公爷正在带着小公爷回来。”
月娘将曹瑾扶坐下,自己则是吩咐起了骊珠:“骊珠,劳烦你去取些金疮药来,直接送到小公爷院子中。”
骊珠领命离开。
月娘又吩咐起了方才的小厮:“你带几个人去门上守着,接应国公爷。”
那小厮也下去了。
曹瑾本就睡眠不足,如今受了打击,只觉得头晕目眩:“姨妈,你还能走吗?”
曹瑾挣扎着起身:“可以的。”
月娘便过去搀扶起曹瑾:“姨妈,我们现下去云潇哥哥的院中,将一应事务安排一下。”
曹瑾的重量往月娘身上倾斜,不知怎地,忽而发出感叹:“月儿,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些?不过是这些事,便足以打击我。”
月娘用力搀扶着曹瑾向前走:“姨妈,这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这般难受,这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自幼我父亲便教导我和你娘亲,一定要坚韧,不能叫别人看清了我们身为女子的力量,可是我总觉得我再也没有力量了。”
月娘有些错愕,一向看得开的曹瑾,竟然也有如此伤春悲秋的一面,只得继续宽慰:“姨妈,有家人作为软肋,而照顾好家人,维护好小家,这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走出来一会儿了,曹瑾也好了许多,月娘身上的重量渐渐减少。
“月儿,若是你母亲在世,遇到这些事情她会怎么办?”
月娘摇摇头:“我不知道。”
毕竟从她来到这里,许氏就没在了,而记忆里那些温情的画面,都不是属于她的。
曹瑾这下整个身子都从月娘身上抽离开了:“你母亲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
不知为何,今夜曹瑾就是很想念许淑慎,很想和月娘谈谈她。
“你母亲在闺中时是名声远扬,你敢想象,她那个小身板,竟跟着我父亲进过军营,我都没去过,可是她去过。”
“母亲这么厉害吗?”月娘也说不出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