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平坦,清瘦骨骼撑起线条利落干净的轮廓,斜射而下暖光携裹,在他的身形一圈晕出淡金色。
姜晚笙有一瞬的失神,仿佛看见四年前的祁琛。
从小她就患有轻微的夜盲症,经常半夜口渴时懒得下楼倒水,便会摸索到手机,借着夜盲症这个由头,发消息让他下楼去给自己接水。
那时从家里别墅二楼往下望,他的背影就和现在一样。
安静无人的昏夜里。
她总是困倦地怔松着圆眼,半蹲在楼梯扶手边侧,无理取闹又撒娇地使唤道:“要三块一模一样的冰块。”
对上祁琛那双宠溺温柔的双眸,她弯唇,提起葱白的指尖隔空在他眉眼中心虚虚点两下,不厌其烦地强调。
“只要三块,听到没啊?”
很轻的三声“嗵”响——
冰块从制冰口垂直掉落进杯中。
男人回头,五官与记忆里的少年重叠,眼底却蒙上一层难以忽略的冷淡与疏远。
他目光睨过来,问道:“要喝水么?”
思绪里残存画面倏然间被打乱。
姜晚笙收回胡思乱想,反应慢半拍,顿了几秒后,才缓缓摇头:“不用,谢谢。”
“很晚了。”她蜷了蜷手指,很自然地说,“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嗯。”
他敛回视线,头也不抬。
正欲转身,眼前最后一幕,让她蓦地蹙紧眉心。
净饮机屏幕上显示水温100c,大概是被调错了档位,祁琛没有察觉,他侧目看向落地窗外,下颚线透不出任何情绪。
杯子并未摆在卡槽正中央。
他的虎口紧挨杯沿,水流滚烫冒着热气,顺着那块皮肤往下流。冷白干净的手掌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拓染上一圈深红色。
可祁琛不为所动,像是失去感官一般。
“祁琛,你的手!”她惊呼一声。
直到掌心被一股暖热紧紧包裹住,带进冷水里冲洗,他才姿态散漫地转正身子。
气流微卷,手臂和温软的力道紧贴。
他垂眼往下看,女孩长睫低低地压着,因为无措轻微乱颤,唇线紧抿泛出点白。她指甲扣进他的手心,淡粉色月牙在暖橙色灯光下有些模糊。
姜晚笙边箍着他的手仔细冲洗,边小声嘟囔:“都烫红了,明天说不定会起水泡。”
她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或者说是因为某种久违的习惯,整个人被一种紧张的情绪笼罩着
祁琛唇角不动声色地上扬。
喉结微滚,溢出一声很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