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张晓静接了苏妤往梨园去。
对于梨园这个地方，苏妤颇有些感慨。
上次来还是和裴晏一起，明明也就这半年内发生的事情，怎么觉得很久远呢。
店内装修没变，还是一样的别致典雅，梨花的清香令人沉醉。
走进包厢，前一秒还在脑海中的人，这一秒就出现在眼前。
苏妤看着主座上的裴晏，有些迈不开步子。
裴晏应该是刚从公司过来，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隐约可以看见凸出的锁骨，指尖刚点的烟在看见苏妤进来的那一刻就被无情掐灭。
裴晏乌黑的眸子更暗了些，凝着苏妤，却没说话。
有段时间没见了，苏妤突然觉得两人之间好生疏。
“苏妤，终于来了，过来这边坐。”导演多聪明的人，直接就把她安排在裴晏身边。
苏妤轻扯嘴角，“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裴总等久了，苏妤，快敬裴总一杯，赔个不是。”说话的是副导演，边说边把酒杯塞进苏妤手里。
苏妤笑容一滞，握着酒杯的手指略微用力，看着玻璃杯里猩红色的液体，眼睛晃了晃，终于抬起眸子，脚步僵硬地往主座那边走去。
在裴晏跟前站定，苏妤努力克服自己内心的慌乱，呼吸已经乱了节奏，声音也有些颤抖，小猫似的，“裴总，我敬您。”
裴晏转头看她，映入眼帘的是她微微泛白的脸和失措无神的眼睛，心尖有些颤动，像被小猫的爪子挠了，痒痒的。
包厢里一片寂静，在场的人都放缓了呼吸，裴总的心思向来难猜，众人都不敢出来打圆场。
两两对视，裴晏没说话，眼里透出晦暗不明的微光，苏妤紧咬下唇维持自己面上的血色，眼睛瞪得老大，倔强又无助。
最后是裴晏败下阵来，侧过脸，声音依旧冷冽，“坐。”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场面稍微轻松了一些，看来裴总是真宠着苏妤，要是换做别人迟到，哪儿这么容易松口。
张晓静拉着苏妤坐下，苏妤犹豫再三，决定还是把酒喝了。
裴晏夺过她的酒杯往桌上一放，玻璃碰撞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眼皮都是一跳。
苏妤不喝总得有人喝，于是导演主动站起来，恭敬地朝裴晏欠了欠身，弯着腰说道，“来，我先敬裴总一杯，感谢裴总给我们青栀投了一个亿！裴总以后有什么问题只管说，我们剧组全力满足！”
导演说完一饮而尽。
苏妤脑袋嗡的一声。
一个亿！
她拍的是什么好莱坞大片吗？需要一个亿！
苏妤的眼神从无措变成震惊又变成嘲讽，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原来自己一直坚持的原则，可以这么轻易地就被打破。
裴晏只需要大手一挥，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她的金主爸爸，现在整个剧组都要供着他，把他当衣食父母。
“林导客气了。”裴晏略微抿了口酒。
整场饭局，苏妤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裴晏，她不知道是该嘲笑他人傻钱多还是嘲笑自己任人宰割。
剧组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给裴晏敬酒，一杯一杯的干掉，裴晏却是自在地小酌。
余光瞥见苏妤温柔的侧脸，裴晏知道这是假象，她这个人，比谁都倔。
一餐饭结束，众人都识趣地先走，连张晓静都找了借口离场，包厢里只剩下裴晏和苏妤。
沉默半晌，听见裴晏醉人的声音，“真和他谈了？”
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个“他”指的是夏茗。
苏妤心里憋得慌，嘴上也不客气，“和谁谈恋爱是我的自由吧？”
裴晏心头划过一抹狠戾，语气也不自觉加重，“苏妤。”
“谈了吗？”尾音竟有些颤抖。
苏妤觉得烦躁，泄下气来，“没有。”
“满意了吗？”
裴晏眸中的怒火一瞬间褪去，双腿交叠，端起桌上的茶吹了一吹。
苏妤终于耐不住，赌气般问道，“你什么意思？”
裴晏抬眼看她，把茶递过去，“喝茶。”
苏妤没心思在这和他品茶，继续追问，“你为什么要给青栀投资？”
裴晏手一顿，放下茶杯轻笑一声，“因为你。”
“因为想见你。”
苏妤胸口猛地一跳，这时候说这话是要迷倒谁啊！
“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