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围坐吃饭,大娘打量房间,道:“小姑娘,你家也是大户人家啊。这偌大的山庄,就你和我好徒儿,确是清冷了一些。”
那唐绾何等聪慧,一听此言,又立刻走到大娘坐前,噗通跪下,道:“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师父先答应,不然只能长跪不起。”
大娘赶紧把唐绾拉扯起来,心疼道:“以后都站着说话,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好徒弟媳妇,你有事尽管说,大娘我通通答应。”
黄柳一见,又在那咂嘴啧啧啧感叹,还不停摇头,那日诚心拜师的小男孩也是下跪,跪了一天多,都昏死过去了,也不见大娘瞧上一眼。这边唐绾膝盖都还没有沾地,便被扶起,连要求是什么都不知就满口答应。看来重要的还是人,而不是方式。
唐绾道:“正如师父所言,这庄子太大,只我和夫君,太过冷清。我曾给夫君提过,让师父你们全部都搬过来居住。这里房间,场地,什么都是齐全的,还偏僻幽静,没有外人打扰,最是适合修炼。小女子诚心恳请师父留下,师父你刚刚说过无不答应,小女子在这谢过师父了。”
大娘笑逐颜开,直道:“好好好,依你,依你。”
大娘他们本就被拜师逼得连夜出逃,没个落脚处。本想找到洪浩,师徒聚齐再作打算。虽然水月山庄大片房间,但毕竟是唐绾家产,大娘却不能先开口,那岂不是鸠占鹊巢?大娘只随口一句无心之语,便被唐绾抓住,把本应是他们师徒求她收留之事,变做是她恳请留下,虽然也确实真心,但这一求一留变化之间,却见唐绾冰雪聪慧,不露痕迹,便把事情办得体贴妥当,叫大娘云胡不喜?
大娘道:“好徒弟媳妇,讲讲我那徒儿如何找到你?一路顺当否?”
唐绾道:“师父,你叫我唐绾也可,叫我丫头也可,徒弟媳妇……甚是拗口,不太习惯呢。夫君这一路寻我,还颇有曲折……”便把洪浩当日寻她的经过又讲了一遍。
大娘听完,沉默片刻,道:“那种夔我早有听闻,却是天师般的人物,按理说像这鬼书生这般小小恶鬼,原是无需他牛刀杀鸡的。我徒儿在找你之前,偏能碰巧遇上他并结识一场,也不知真的是天意还是早有安排。”
又道:“我那好徒儿,还是吃了经验不足的亏,不懂五行相克,不懂临机变通,不然他当下修为,原是不会输。”
唐绾道:“他自己也知有些不对,近日练功愈发困顿,所以我才催他赶紧去找师父你给他解惑。”
大娘点头道:“等他回来,我一看便知。不知我们来时,他走了多久?”
唐绾道:“夫君是今日午时出发,师父你们酉时来的,也就差了两三个时辰。”
大娘道:“那回来怎么也是明日了,且不管他,我们自己安排。”
吃完饭,唐绾带着师徒三人把山庄转了一圈,直转得眼花缭乱。
黄柳道:“这山庄比我家还只大不小,住两人确实空荡。我们每人住一进院还有多呢。”
唐绾道:“是,原是住不完,最多时有一百五十来口人呢。所以你们来住,小女子甚是欢喜,你们看喜欢哪间就住哪间。”
大娘道:“此地确实不错,各方面都适合清净修行。但若长住,我等却不能一味坐吃山空。如今也没得猪肉卖了,倒要另外想些法子。”
唐绾急道:“师父,我们原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生分见外,家里遗留金银颇多,我又无甚用处。大家只管取用。”
黄柳笑道:“我师父,却不认这个道理,当时我家送好几车东西上门也被拒之门外呢。”
大娘道:“也不单是银钱方面事情,我门下弟子,总要干活才是,干活也是修行,却不要像离火宗那些山上弟子,除了吃饭睡觉,一味只知道修炼修炼,老娘看来却是舍本逐末。”
大娘沉思片刻,道:“如今无需杀猪卖肉,那狗日的就明日起,开垦一些荒地出来,种上各种蔬菜。再整理几间栏舍,把那家畜家禽都喂上一些,洪浩,黄柳也帮村着做些。每日上午劳作,下午修行。”
大家点头称是。
唐绾对大娘道:“师父,时间不早,你们远道而来,路上辛苦。大家就早些歇息了吧,以后这山中漫长岁月,有的是时间慢慢安排。”
大娘笑眯眯道:“还是我徒弟媳妇好啊,懂事孝顺,好,今天就先各自歇息。”
大家随便选了房间,便各自休息。
翌日一早,用过早饭,那大牛就按大娘吩咐,下山采购去了。
黄柳无事,便打坐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