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天各一方。”大娘说罢,用眼飞快瞟了唐绾一眼。
唐绾低眉垂眼,也不说话,不知是何感想。
到得夜里,夫妻二人床头说话,唐绾却道:“今天师父所言,极是道理,我虽也不舍你外出游历,但若因我耽误你修行,我却难受。”
洪浩道:“师父说过,元婴之后,本就极为缓慢,也不急这一时。”
唐绾道:“话虽如此,但我也总觉你有些疲沓,你说你,活到现在,除了朱砂镇,长荣镇,都城巴郡,还去过什么地方?你讲爷爷如你般年轻之时,还出趟远门,去那四方山一趟 ,给你捞了个天大福缘。若是也如你一般,整日只是窝家,那你也不是今日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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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在情在理,把个洪浩窘得双颊有些微微发烫。
唐绾又道:“我曾读过一首诗,此时想读与相公:陶潜酷似卧龙豪,万古浔阳松菊高;莫信诗人竟平淡,二分梁甫一分骚。相公,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洪浩呐呐而言:“甚好,甚好。”
唐绾道:“我也觉得甚好,当时读来,发现平淡和平庸,区别不过一个‘志’字而已。”
洪浩动情道:“娘子深明大义,我岂不知,也不是我贪恋朝朝暮暮,床笫之欢,总是觉得离你远了,放心不下。”
唐绾笑道:“相公却是愚钝,并非常伴身边,便是爱护。你若就此止步,那若有一天,来个元婴之上高人,要打杀于我,你能力不及,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我被打杀。我知相公对我情真意切,绝不会袖手旁观,但又能如何?你拼了命也不过是我两死作一堆,爱则爱矣,却谈不上护。倘若相公修行一路精进,功法比那九天还高,威名赫赫,你便在亿万里之外,又有谁敢觊觎我?他动手打杀之前,总要想想相公的雷霆之怒,我岂不是安全无虞?”
这一番话,当真是醍醐灌顶,把个洪浩警醒得明明白白。
洪浩听得唐绾说完,十分动情,搂住她娇小身躯,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翌日,大娘刚出门,便望见洪浩端着一碗热粥,一脸殷勤。
大娘笑眯眯道:“好徒儿,你却孝顺,为师是有好久没喝徒儿熬的粥了。”
洪浩道:“我也想多在师父身边,能时常给师父熬粥,孝敬师父。不过师父昨天所言,我和唐绾商量一晚,觉得现在我是该出去看看这世界之大了,不然坐井观天,夜郎自大,却是笑话。”
大娘赞叹道:“我那徒弟媳妇,端的是深明大义,聪慧懂事,我知你性子,若不是她点拨,你自己却不知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洪浩点头道:“正是,我走以后,拜托师父照顾唐绾。”
大娘道:“这个不消你说,便不是你媳妇,她那脾气性子我也舍不得外人欺负她。”
洪浩道:“师父,我也未曾出过远门,对外面全无知晓,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大娘道:“好徒儿,这是你第一次游历,若是走得太远,为师也不甚放心。走得太近,又失去游历的作用……这样,你此番出行,只管顺江而下,看见大海,即可折返。”
洪浩点头答应。
大娘又道:“这游历最大的作用,却不是要碰到多少机缘,弄到多少宝贝。而是开拓你的视野和胸襟。常说横看成岭侧成峰,便是位置不同,看法迥异。大道无垠,我们只能以自己已经感悟的道去看这个世界。那狭隘偏执的,以为自己感悟的道便是至高无上,一见别人之道与自己不同,便觉得别人是误入歧路,丝毫不怀疑自己,实在可笑。那稍好一点的,虽不认为自己所悟之道便是至高无上,但也不会觉得别人所悟之道或有妙处,总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固步自封,老死不相往来。那最上等的,却是见多识广,已经明白各道有各道的优缺,会不断的取长补短,最终形成适合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道。你此番出游,当要切记!”
洪浩见大娘说得语重心长,便肃然回答:“徒儿谨记。”
大娘见他如此,便逗他道:“我且问你,那我们平常所吃豆花,当吃甜的还是咸的?”
洪浩一愣,不知大娘为何突然问这,挠挠头道:“我巴国人,豆花都吃辣的。”
大娘道:“辣的不过是咸豆花下面一个分支,总来讲还是咸豆花一脉。但你可知,为师以前各国游历,却也见过不少地方,是吃甜豆花。”
洪浩惊奇道:“那甜豆花……会不会太腻?”
大娘叹口气道:“你觉得腻,便认为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