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慢了,夭夭有时要洪浩背,有时要苏巧抱,大多数时却是自己走,总是小孩心性,二人对她宠溺有加,也都由她。
除了有时哭闹要回家去看娘亲,大多数时间夭夭都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不过哭闹起来时也是撒泼打滚,甚是凶蛮,好在闹过几次过后,慢慢也就认命一般,只把洪浩和苏巧当亲人,不再怎么提爹娘了。
这日行到一个小镇,三人走得乏了,便寻了路边一个茶棚打尖,打算歇歇再走。
三人坐下一桌,洪浩要了两碗茶水,又叫店家端了碗白水,就着吃些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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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有个好处,便是有什么吃什么,却也不挑。
她吃得几口,便说饱了,自顾自玩那观音雕像。妙知大师叮嘱过让她多玩,想来总是对她有好处。
洪浩道:“姑姑,在黥国走了这许久,怕是快到边境了吧。”
苏巧道:“快了,带上夭夭虽然慢些,也最多一两日便要进入荆国了。那边多沼泽湖泊,和这边风景大不相同。”
二人说话间,来了一辆马车,甚是华丽。
这马车停到茶棚前,车窗帘子一开,一张俏脸映入众人眼中。
端的是乌云叠鬓,粉黛盈腮,原是一个美妇人。
说来苏巧也是,但未施粉黛,又是寻常素淡打扮,便远远没有这夫人引人注目。
这妇人美则美矣,态度却十分冷淡,只问:“店家,可有热汤?”
店家见这马车华丽,又见这妇人气派,知道非富即贵,赶紧回道:“有,有,这炉上一直滚烫的热汤好几壶,总够夫人用。”
那夫人听了,便道:“有就成,我自有茶叶,只需你拿茶碗热汤即可。”
又听见她转头对车里人说道:“俊儿,这小地方没有茶楼,此间虽然鄙陋,我们总也下去透透气,车里坐了这许久,手脚都有些酸痛。”
只见车夫先赶紧下来,拿了几张绸缎,先去茶棚里找张空桌,用那绸缎将桌面板凳全部盖上一层,这才回去掀开门帘,恭恭敬敬等夫人下车。
下来三人,一位是说话这美艳夫人,一个被她叫做俊儿的小男孩,还有一位却是年轻女子,手拿宝剑,想来是护卫这对富贵母子的扈从。
夫人牵着她的俊儿——看上去是一个和夭夭差不多年纪的肥胖男孩,慢慢走向车夫铺好绸缎的那张桌子,年轻女子在后面跟随。
众人并不敢怎么正眼去瞧这对母子,好看归好看,这举止气度显然不是这帮草民敢招惹的。那年轻女子面若冰霜,扫过众人的目光却比刀剑更加锋利。
洪浩一见这情形,便准备起身赶路了。他现在带着夭夭,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歇息够了。
便给苏巧使个眼色,苏巧会意,二人起身,便要带夭夭离开。
然而此时那肥胖男孩正经过他们桌子,一眼瞧见夭夭放在桌上的雕像,竟一把抓走,夭夭不防,见观音雕像被夺,立刻大声叫道:“还给我,这是我的。”
听见夭夭叫喊,洪浩低头才见夭夭涨红一张小圆脸脸,正对那肥胖男孩叫道:“把东西还给我。”
夫人也听见,对着男孩喝道:“俊儿,你拿了什么东西,赶紧扔掉,也不怕脏了手。”
男孩并不听他妈呵斥,把观音雕像捏在手里晃了晃,得意洋洋道:“在我手里就是我的。这上边有你名字么?”显然是跋扈惯了的
洪浩便有些生气,本来小孩子玩闹,他也不好干预,只要那男孩把雕像还给夭夭就完事。但眼见这男孩并无归还的意思,便说道:“小公子,拿人东西是不对的,你快还给我们,我们还要赶路。”
谁知那男孩大声叫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我?阿叶,杀死他!”
原来一直跟随的女扈从叫阿叶。阿叶倒没听小男孩的,只是望向夫人,看来还是夫人做主。
夫人此刻脸色极难看,虽然明知是自己家孩子不对在先,但权势带来的高高在上感觉,此刻被洪浩指出错误,自然会有被忤逆的不快。
当下冷冷说道:“我也不知我家俊儿为什么会拿这个破玩意,不过他喜欢,那就买了吧。阿叶,拿十两银子给他们。也让他们欢喜欢喜。”
洪浩听得此言,已经快要爆发,不过还是强自忍着:“夫人,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这个东西,是我朋友送给我家小妹妹,意义非凡,还请小公子还给我们。”
此时那小男孩已经退到阿叶后边,摊手看了一眼,发现是雕刻精美的小人,十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