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腾。这些都是洪浩一路行来的经验积累,其实他的直觉并非现在才有,只不过以前即使感受也并未在意,且不会甄别。
所以当听风收了乌云暴雨,出现在洪浩几人面前之时,才发现几人并未有他想象中的惊讶之色。
好在楼听风也不是泛泛之辈,并未过于纠结,抱拳行礼:“我叫楼听风。”
洪浩点头:“我叫洪浩,你是为楼听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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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略微思考,认真答道:“实不相瞒,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嫡出,我庶出,说不上感情,不过表面的兄友弟恭还是有的。”
如此说来,倒也坦诚。
这种家族内的恩怨情仇,爱恨交织的牵扯,洪浩倒是没有什么经验体会。不过谢籍在项阳城,交游广阔,本就有许多士族弟子的狐朋狗友,对这种事情倒是十分了解。
谢籍便道:“庶出本就是矮人一头,想来你也受了不少委屈,难道你还要帮他报仇?”
听风摇头:“实话实说,他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其实心里很是爽快。”
“我就说嘛,你帮他个锤子,他好了,你便不得好。这种亏本买卖还是少做些。”
“小兄弟说得很有道理,我原本也不想如此,只不过,我毕竟是楼家的人,他折了的面子……我不为他,也要为楼家考虑。”
谢籍满不在乎:“这有何难,你改个姓氏,随你娘姓,不就结了?”天才的脑回路总是比较惊奇。
听风一愣,没料到谢籍会有此一说,当下笑笑,“小兄弟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不过听风奉命前来,如空手而归,恐怕也难以交差。”
谢籍道:“那种地方,你还回去作甚?有道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既然你出了樊笼,天地之大,何处去不得,好男儿志在四方……”
洪浩见他又扯得远了,便道:“小子你扯这么远干嘛?”
谢籍苦着脸道:“小师叔,我跟他讲讲道理,万一他讲理,不就免了一番争斗吗?”
谢籍心里真正所想,却是因他们上次对战之时,被楼听雨发动威压,动弹不得,心有余悸。心中判定这听风既然敢一人前来,想必也是差不多境界的高人。上次有墨无涯老前辈舍出性命,短暂升境化解危机。这一次却无人相帮,真打起来,恐要吃亏。
洪浩听谢籍如此说,倒也认可,望向楼听风:“不知楼公子是否讲道理?”
楼听风见洪浩说得严肃,不禁一愣,便道:“自然是讲道理……”
洪浩点头:“讲道理便好,那日却是你大哥不讲道理,才落得打回元婴,昏迷不醒的下场。”他说得诚恳,偏生别人听来又带着一点点威胁的意味。
听风道:“我只知那次大哥出去,是家族让他去打压一位刚刚到修到化神的邪修……这种积攒名声,又无危险的好事,从来都是他的,其他弟子却是想也不要想……却不知怎的,居然反被打成猪头抬回来,哈哈……具体情况却不清楚,还请洪兄告知。”
洪浩便把那日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给听风讲了一遍。
最后动容讲道:“墨前辈为救我等,牺牲自己,短暂升境,身死道消……”
话锋一转,恢复平静,“你若觉得,现在我等已无墨前辈相助,便可以如你大哥一般不讲道理,大可一试。”
听风沉默片刻道:“墨无涯已经死了,这个我们却知道,”
洪浩大惊:“你们如何得知?”
“大哥抬回去后,主母云绮,也就是楼听雨他娘,便立刻派人回了现场及周边探查,发现了一座新坟,查看了尸体,已经确认了是靠修为和寿元短暂升境。”
洪浩已经有些失态:“查看尸体?你们刨坟了?”
“不是我们,是他们,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也是后来才得知……你们不知,我平日在山庄是个闲人,那婆娘防我威胁她儿子地位,原是对我极不待见。”
“那尸体最后如何了?”洪浩怒目圆睁。
“那婆娘的行事作风,自然是挫骨扬灰,难不成还重新放回去埋好?”
听到此处,洪浩反而不再愤怒激动,闭眼片刻,恢复平静,“很好,很好。很好!”
不知怎的,饶是听风一身深藏不露的高深修为,听见洪浩连说三个很好,竟有些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不过他惊悚之中,却也带一点欣喜,他知眼前这人,已经和山庄里那个婆娘作了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