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浩抬手,拍了拍夭夭瘦削的肩膀,“现在就走么?”
夭夭抬起头,望着夜空中渐渐消散的桃花雨,轻声道:“就现在吧。夭夭不想拖泥带水,也不想让大家担心。”
说罢缓缓腾空,在水月山庄上空极慢盘旋三圈,然后如一道流星,迅疾划过夜空,消失在北方。
其实夭夭施展妖力之时,闹出那么大动静,众人岂能不知。只不过见他二人说话,不来打扰而已。既然是夭夭自己的主意,大家都默不作声,遂了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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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浩静静的站在庭院中,生离死别的滋味,一夜尝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走进自己和唐绾的房间,轻轻关了房门,将白色的月光拦在了门外。
水月山庄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洪浩的床榻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空洞,似乎还停留在昨夜的梦境中。梦中的唐绾,依旧笑靥如花,而他却只能远远地望着,无法触及。
洪浩坐起身,环顾四周,房间内的一切依旧,只是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轻轻叹息,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自从唐绾离去,夭夭也走了,他的心似乎也跟着离去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涌入房间。然而,即便是这生机勃勃的清晨,也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的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了无尽的迷茫和消沉。
好像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一切都失去意义。
他还是做着一切该做的事情,该吃饭时吃饭,该练功时练功,该睡觉时睡觉……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众人看他,却又觉得什么都变了。
不过大家的态度却各有不同。
大娘的性子脾气,自然是其中最着急的一人。她一眼看出,这个曾经被她寄予厚望的好徒儿,眼下成了废人。并不是因为一身功法被散去,而是道心蒙尘。偏偏这一切皆因她为唐绾报了仇,虽说都不怪她,但她自己却觉得有些亏欠。
祝宓却全不在乎,即便她贵为族长,火神后裔,但想法和天下母亲皆是一般——有出息当然好,没出息也不打紧,只要平安健康,无灾无病,便是为娘的好大儿。反正为娘的也还有些本事,能护得孩儿周全,不指望母凭子贵。
至于瑶光和秋灵,着急心疼,却又无可奈何。祝宓来归拢二人之时,眼见唐绾知书识礼,落落大方,虽有心思,却盼着唐绾来讲,好让心中那点矜持自尊可以妥帖稳当。却不料一场剧变,再无机会。眼下洪浩,劝不劝得动先不讲,便是开口,都不知如何起头。总不能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吧?
其他众人,虽然都与洪浩相亲,替他着急,但要说劝慰,自知难以成功,干脆提也不提。
这一日,趁着洪浩打坐的空儿,大娘却把众人召集一堆。
“我那好徒儿,因好徒媳之事,道心蒙尘,眼见就要废了。今日把大家聚拢说话,是希望大家一起想个什么法子,让好徒儿振作起来。”大娘开宗明义。
谢籍连忙道:“此间是小师叔和小师娘二人的初见之地,又是他们一起生活的地方,这一草一木,都教小师叔睹物思人,触景生情,难以释怀……我觉得让小师叔离开此地,天长日久,或能放下。”他跟随洪浩四处闯荡,原是喜欢精彩刺激的日子,在水月山庄一待数月,早就没了新鲜,淡出鸟来。
众人听来,有些道理。
木棉却说:“这法子好是好,不过我偷偷看师兄,他每天都要拿出一支金钗发愣许久。我想这金钗应该是他和唐绾姐姐的定情之物,他随身携带哩。”
这一桩别人不知,大娘和苏巧大牛却清楚。
大娘叹口气,“正是他二人定情之物,随身携带……走到哪里随时都可以掏出来睹物思人,这法子没个卵用。”
大师兄道:“小师弟重情重义,当初我为复活,千辛万苦寻找桂胶相救……若是我们谁有个危险,他一定还会挺身而出,这般有事忙起来,或者就减淡了思念弟妹的心思。”
大娘瞪大师兄一眼,“你狗日的,这也叫法子?老娘倒想把你一顿打得奄奄一息。好徒儿现在一身功力被搅得稀碎,除了木棉,谁个不比他境界高?他如何相帮?”
木棉瞪着一双无辜大眼,扑闪扑闪,并不以为意。
龙得水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让小师弟有事情做,倒不是我们谁一定要受伤。”
祝宓悠悠道:“说来惭愧,我这个做娘的,眼下还没有诸位了解我孩儿脾气性子。但有句老话,叫解铃还须系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