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时间会让我们的孩子抹去伤痛的。”
很快,达利和妻子将接下来要做的事简单交代给了福德。
而小福德听到父母的要求,刚刚收起的泪水正要向下流,只听“啪”的一声。
福德呆住了,他没想到从没有打过他的父亲竟然打他了。
“福德,听我说,一定要忍住眼泪,死死忍住,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明白吗?”达利的右眼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又开始淌出大股大股的血水。
可他真的已经麻木到失去了痛感。
“对,麻木,只要麻木就不会哭了。”达利像个疯子似的抽起了福德的耳光。
一巴掌,两巴掌…直到农场主不耐烦,直到福德稚嫩的脸庞被父亲的鲜血涂满,直到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上各种伤痛,眼泪终于也流干了。
“大人,好了,您可以看戏了。”达利从妻子的随身包裹里取出一根三四十公分长、四根手指那么粗的木棒,郑重的递到自己儿子手里。
并且,他还用自己那愈发无力的右手在福德的双手上按了一下。
几步之外的农场主见此情形,眼中多了一些原来如此的意味。
而达利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农场主因为达利自作聪明的准备好一切而感到些许愤怒。
可农场主却离奇的忍住了,他想看着福德亲手杀死自己的双亲,更想看看福德会不会哭。
“福德,用力打这个地方,这是你爷爷教我的,只要瞄准这里我就不会有多少痛苦,记住了吗?”达利抱着妻子背对着福德,指了指自己的后脑。
而福德扁着嘴,这两手堪堪合握的木棒对他来说是第一次那么那么的沉重。
“快打,快啊!”
“爸爸,我…”
“打啊!”
“我…”福德疯狂的摇着头颅,眼眶不曾渗出一滴泪水,“我…不…”
“快——”
“啊——”
木棒还是抡了下去,一下、两下…
崩溃的福德尖叫着不停挥动起手里的木棒,这根木棒并没有因为沾染血液而变得滑腻。
相反的,福德抓的很紧实,因为木棒上有许多浅浅的凹槽加大了摩擦力,而且他的父亲近几个月以来每天都会让他挥舞这根木棒。
“啪、啪、啪…”
达利的后脑已经烂掉了,莉莉也在感觉不到丈夫的心跳后,将后脑送到了机械挥动的木棒之下。
死了,都死了。
看着仍在抡砸木棒的福德,农场主竟然觉得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满足感,他不想杀福德了。
于是,农场主带着他的走狗将死亡带去了别的地方,并没有再看福德一眼。
至于顾开,农场主一直都知道这个傻掉的“东国”人,他知道北方那些杂碎在做什么,也知道大先生为了顾开曾来过沙坡村。
“呵呵,与其浪费人手同这个人形野兽的傻子搏命,不如多杀一些奴隶,我可不想那些奴隶的剩余价值不属于我。哈哈哈哈…魔法师怎么样?骑士怎么样?窃神者又如何?只要我还拥有奴隶主的传承,你们都得吃老子种下的粮食…”
“加紧抢收,明天将粮食卖给反抗军,我们将去往沙漠的另一边,重新开辟农场!这个比我们还要肮脏的国家,已经没有可以供我们吸食的干净血液了,都脏了,哈哈哈…”
——
月亮,白色的月亮,所有人都看到的白色月亮高悬天中。
今天,天上的月亮在人们的记忆里好像一直是白色的。
跪伏的顾开挺直上身仰起头,天上那轮明月跟记忆里爷爷描述的模样越来越像了。
还有繁星点点的夜空,简直与他上辈子死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片刻后,顾开缓缓起身,用不属于自己的粗犷声音开口轻声道:“达利,你觉得自己做的够多吗?”
而后,只见明月投下一缕华光没入达利和他妻子的尸体之中,顿时将周围进食的蝇虫驱散。
随之便是两道透明鬼影漂浮在顾开面前。
“怎会够呢?我还没跟福德说过对不起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