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突然噎住,随后小心翼翼试探了一句,“我好几天没看见她了,不会出事了吧?”
王久武没有明确否认,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接着问道:
“她这次‘玩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夏吉吉这人可一直很‘异常’,任性得很,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助理下意识捋着自己的长发,想了一会儿,“唔,好像前段时间她总去大学生心理辅导中心?突然开始的,有时甚至一下课就跑过去。
我一直帮老师收随堂作业,所以有印象。”
隐约觉得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王久武追问:“她是有什么心结吗?”
“不清楚,不会吧,那种家境还能有什么烦恼吗,”
助理表情平静,却藏不住语气和眼神流露出的羡慕,“我猜八成是冲着心理咨询师去的。”
“心理咨询师?是什么人?”
“我们学校心理学专业一个讲师兼任的,挺受学生欢迎,不过不是我的菜啦。”
自知失言,助理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你这一问我想起来了,之前好多社团都想请这个人去当自己的指导老师,最后他好像就是定在超能社挂名,我听社团部的朋友聊到过。”
“是吗。”
王久武点了点头。
打印机在此时结束了工作,助理递来一摞带着余温的学生档案。
王久武道谢,然后叮嘱她对这次的谈话严格保密。
助理多了句嘴,问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被婉拒后她虽感到有些奇怪,不过阅历尚浅的女学生没有想到应该怀疑对方身份。
收好学生档案,基金会顾问离开了学生处。
利用等楼梯的时间他察看手机地图,发现东埠大学大学生心理辅导中心离行政区居然有一段路程,于是顾不上顺带看一遍手头资料,王久武一出电梯便匆匆往辅导中心赶去。
印刷的铅字不会跑掉,长腿的人就不一定了,他得抓紧时间见见那位“心理咨询师”
。
……
心理辅导中心没有设在行政区,方位上更接近宿舍楼,估计是为了方便学生。
漂亮的独栋小楼,乍一看仿佛是那种度假别墅,门边端端正正挂着辅导中心的牌子,擦拭得一尘不染;门口木栏点缀着花蔓,明显经过精心修剪,可惜已至深秋,只剩枯干枝叶缠绕,少了许多生机色彩。
打理这里的人细致耐心,而且很喜欢这份工作,王久武判断。
还在午休时段,小楼正门紧闭,不过没有挂锁。
看了下四周,王久武悄悄贴近这扇雕花漆门。
里面隐约传出小提琴的声音,演奏者水平极高,琴声悠长,音符和缓流淌。
王久武短暂思考了一下,“假冒”
警察对付学生可以,现在估计要行不通。
于是他解开夹克衫的扣子,稍稍拨乱额发,让自己看起来更年轻一些,然后才轻轻敲了敲门。
“现在的孩子都没有午睡习惯吗?离下午上班可还有一个小时,”
一声语气温柔的抱怨,“不过请进,记得下次辅导中心开门之后再来。”
王久武走进门的时候,那个咨询师正将小提琴收入琴盒,背影无甚防备,瘦削的体形与相近的身高令青年想起了自己的搭档。
但当对方转过身面对他时,这种初印象立即被一扫而光。
眼前的心理咨询师与阴阑煦截然不同,甚至和王久武先前想象的高校讲师形象都大相径庭。
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身着裁剪合体的银灰西装三件套,却并非传统精英知识分子做派,一头发丝悉数染成银白,与特意美黑过的古铜肤色相配,再加上那双因混血而生的琥珀色瞳仁,竟透出几分异域风情。
对方也在打量王久武,微微勾起唇角,“东大的学生?你看起来可和我差不了几岁。
不要紧张,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告诉我。”
有副能唱歌剧的嗓子,咨询师声音非常好听,语调轻柔,随意而谈几句话就令人不由自主想要放松。
王久武稳了稳心绪,余光瞥见桌上写着“凌凛”
二字的名牌,“凌老师。”
“是凌教授,”
咨询师笑着竖起一根手指纠正他,“已经是副教授了,‘副’可以省略——先喝点儿什么?我这里有绿茶和咖啡,也提供果汁与奶茶。”
“不用了,凌教授,我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