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述中贯山屏神情坦荡自然,不像另有隐情,但论起他何会知晓这些情况的缘由,在旁人听来,恐怕仍显得有些暧昧不清:某天清晨,贯山屏等电梯时恰逢孔晶出门,于是他随口寒暄了句“这么早就去上班?”
;女孩闻言咯咯一笑,回他一句“叔叔,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两户邻居由此多了份熟络,之后孔晶偶尔到他家中串门,总会被囡囡缠着介绍大学生活。
不过,不管孔晶是否曾有想法,至少贯山屏不会做出什么逾矩行为。
这一点王久武倒是十分确信。
而郑彬又一次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也就是你了,贯检,其他人要是‘多管闲事’操这份闲心,绝对会被邻居当成变态。”
生性敏锐多疑的那个人露出一丝苦笑,“强迫思维,矫治了很多次也没用。”
“职业病罢了,谁还没有似的,退休那天就好了,”
手里没烟,不过郑彬习惯性做了个弹烟灰的动作,“话说贯检,你为什么说自己不方便敲门?”
“很多时候,一个男人突然的关切,不仅不会让女性感到温暖,反而会令她恐惧不安。”
一旁青年默然,心说这样一个考虑周全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人情笨蛋”
。
三人接着就孔晶的情况讨论了一番,逐渐觉得这个女生背后或许确有值得挖掘的疑点,只是仍达不到需要“熊偶系列案”
专案组介入的程度。
然而一想到再往二队头上丢件案子后会发生的情形,饶是郑彬也颇有些为难。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每回提到自己这个前女友时,他都苦恼地直挠后脑勺:
“二队通知专案组派人,显然是希望能有分担,如果我反手撇回去,以我对叶队脾性的了解,她绝对直接杀过来摁死我。”
“专案组的优势就在于抽调专门人员,实现集中化高效办案,”
检察官提醒道,“非无必要则不可分散力量,否则便会与成立专案组的初衷相悖,建议上报宋局决断。”
“这点儿小事犯不着惊动宋局。”
郑彬自己也有私心,他代林深负责具体工作一事,其实一直瞒着宋局。
视线落到检察官身旁那个很久没发表意见的青年身上,郑彬敲了下手心,解决方案不就在这儿坐着嘛。
“王顾问,能拜托你帮专案组与二队这个忙吗?”
王久武自知又被打发成了工具人,不过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于是摸查孔晶的工作就落在了他身上。
……
从一队办公室出来后,王久武与贯山屏道别,然后准备回办公室,设计下一步调查方案。
不过没一分钟他这第一步计划就被打乱。
眼见着贯山屏走到电梯前,结果这人并没有接着按下按钮,而是再次折返:
“我在东大有些关系,可以提供协助。”
这对王久武而言是个好消息。
由于现在并非是在执行任务,基金会削减了可供595使用的资源;少了后方人员的支援,又没有警方提供的正式公函,他一个社会人员,想在高校活动开,多少得费些周折。
如果能有贯山屏帮忙联络,便可以免去不少往来打点。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十分感谢,不知能否劳您帮我要来孔晶辅导员的联系方式?”
“我建议先从孔晶前舍友入手,辅导员未必能提供真实情况。”
“嗯?请问您为何会这么想?”
“听说过‘同龄人联盟’吗?”
见青年面露茫然,为人父者轻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复杂的学术概念,说白了就是孩子们倾向于内部解决问题,遇事宁可和同龄朋友诉说,也不愿向师长寻求帮助。
如果孔晶搬出宿舍,是因为出现了不得不找辅导员解决的矛盾,那么二队肯定早就问清了状况,何必另找人分担调查工作。”
王久武恍然。
“未经批准,任何男性都无法进入东大女生宿舍,”
贯山屏接着说道,“我带你去吧,我恰好认识几个楼管。”
青年闻言一愣,他本以为贯山屏也就帮忙打几个电话,没料到对方会热心到这个程度,甚至准备一同前往。
随即他从检察官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隐约期待,顿时明白了其中缘由——
一个常年从事侦查监督的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