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表从桌上掉下的前一秒,青年伸手按住。
“等下,你为什么会知道有关‘熊偶系列案’的细节?”
他发问。
贯水楠回以轻蔑一笑,随口扯了个半真不假的谎:
“我是贯检贯山屏的女儿,从小跟着爸爸出入警局和检察院,可以说畅行无阻——想看卷宗?趁办公室没人的时候不就行了。”
结果这一笑扯动了嘴角的伤口,女孩话刚说完就疼地“嘶”
了一声。
“你脸上的伤,”
王久武眉头紧锁,“究竟是谁做的?”
他猜不是牟爱珊。
从那个女人的表现和孩子们对她的称呼来看,她很喜欢小孩子,总不至于对贯水楠下这么重的手;而就算是在翻查宿舍时被逮个正着,贯水楠也不会傻到老实交代自己在找杀人的证据,给别人递一把灭口的刀。
“别问了。”
女孩别开了脸,不详,似乎并不想多谈,“谁做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这伤只是个提醒我下次不要再犯同样错误的‘纪念品’。”
熟悉的词让王久武眉心一跳。
他接着问:
“那你又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
“嗯?你是不是在怀疑我搞的这一出,就和我挂门外的红领巾一样,是勾你过来的诱饵?”
贯水楠掩唇,“如果我说不是呢?‘王久武’可是个超级大众化的俗名,你怎么这么有自信指的是你?”
青年无语。
“哈哈,不逗你了,就是用的你的名字,毕竟我总不能用我爸的名字,”
贯水楠咧嘴,这次笑的幅度小了很多,“本来想随便编一个的,但转念一想,既然你利用过我一次,我干嘛不趁这个机会讨回来呢。”
王久武一愣,“我利用过你?”
女孩用手撑住办公桌,向上一跳,毫不在意地坐到了桌面上,让自己的视线再次与青年同高。
“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贯水楠讥笑。
作者有话说:
基友:老王形象咋变了,怎么从一开始的“神秘、来头不小、好像还有些手眼通天”
,变成了落在猫猫窝的仓鼠。
我:全靠对手衬托,什么叫小江,哪个叫囡囡,都是东埠带恶人,可不就给老王唬得一愣一愣的。
贯水楠,诨名“赛小江”
hhh小姑娘要开始搞个大新闻、对小江一局翻盘啦。
尖牙(下)
“真不记得了?不会吧,咱们之前可就只见过一次面,这才几天啊。”
见王久武没有回应,贯水楠嘟嘴:
“非得让我挑明了吗?不管是坚持要送我到新接待室,还是借口让我带你参观警局,你真正想做的,是借机结识那个能带闺女来开会的领导父亲,对吧?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你没料到自己其实已经认识她爸,而且好巧不巧,正是那个不近人情的贯检。”
讲到这儿,女孩朝青年吐了下舌头。
——原来是这件事。
王久武暗自松了口气。
“利用”
可是个很重的词,他甚至因此快速在脑内过了一遍来到东埠后的作为;将一个孩子卷进肮脏博弈,即便是在无意之间,也是他绝不愿看到的发展。
只是,眼前这个过早通达世故人情的女孩,真的还能算是一个孩子吗?
像是看出了王久武在想什么,贯水楠得意一笑,来回前后轻轻晃着两条小腿,模样天真可爱,眉梢眼角却已浸透了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心机玲珑。
“不过我并没有真的在生你气哦。”
她摇了摇食指,补充一句:
“毕竟如果是我的话,估计也会做一样的事。
利用一切机会拓宽可供利用的资源,为达目标而不惜隐藏自我本心,我不也一直违心在和各种人都搞好关系吗?王叔叔,你我说不定很像呢。”
说着女孩上身微倾,看进青年褐色的双眼。
对方愣了一下。
距离这么近,基金会顾问这次终于看清贯水楠左眼下那所谓的“胎记”
,居然是伤口愈合落痂后的新生嫩肉,比周围白皙肌肤还要浅上许多;再看这些伤痕排布规则,形近长椭圆而似凋零樱瓣,分明是握拳后指关节击打造成的拳击伤。
三年以上的旧伤——彼时贯水楠才多大,谁会对一个小孩下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