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提醒。”
王久武听罢一笑,只当是听了个精彩的民俗故事。
贯山屏则听得津津有味,似乎还想接着问更多有关海大王的神话传说。
然而他的同伴显然对这些虚构的传奇并不感冒,在老者准备开讲“海母娘娘”
与海大王的关系前,瞅准机会拉上他离开了这个多事的甜点摊,重新折往庙会市集的中心地带。
不过为了不让气氛转冷,褐眼的青年便接续话题,边赶路边开口说道:
“我一直以为东埠是座没什么历史的现代都市,真没想到,原来它也有属于自己的民间传说。”
“结合摊主的表现,看来直到今天,仍有不少东埠人笃信与海大王相关的本土宗教,”
检察官点头称是,思维犹沉浸在刚才与老者的对谈之中,“我之前还不理解,现在想来,恐怕这就是东埠每年规划都会避开巨鲲街的缘由。”
——四方尽是高楼大厦,相比之下,巨鲲街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犹如是被钢筋混凝土包围纳捧的一方古旧天井,又像是富贵华丽之衣上刻意遗漏的补丁过往。
谁能想到,偌大一座因港兴市的现代都会,居然还能代代固守一种传承千年的原始信仰,其中的因缘秘辛,恐怕能让无数民俗学家为之倾倒。
可惜的是,基金会顾问与检察官都不曾涉猎民俗学科,来庙会一趟也只是游人心态,对东埠传说听过且过,无法细究。
两人之间的话题,在基金会顾问的无意引导下,也很快转去了别的方向。
“对了,贯检,既然只有两张票,您怎么不带囡囡过来?”
王久武随口问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与他并肩而行的男人慢下了脚步,面露不安却直白反问,“王顾问,是我的邀请让你感到困扰吗?”
“没有没有,闲谈而已。
能被您邀请是我的荣幸,何来困扰一说。”
说话的人其实在收到短信后兴奋得一夜未眠,但还是矢口否认,不打算让对方知晓自己的确受到了“困扰”
。
如他所愿,检察官没有看破他的表情,闻言眉头舒展了些,然后回答了他的好奇与疑问:
“囡囡还太小,不方便带她过来。”
作者有话说:
要写贯王两人的动向,要补充东埠的背景设定,还要搞个大新闻……综上所述,逛个庙会还要拆成三章是情节需要,才不是在水呢(心虚)
若是把用来讲故事的本章看成在跑团,那老王真不知过了多少回灵感,但就结果来看,投骰子都失败了hhh
冬节庙会(下)
囡囡年纪太小,不方便带着过来?
王久武对此有些疑惑,“难道冬节庙会入场,还有年龄限制?”
“没有明文规定,”
贯山屏摇了摇头,“但据我了解,每年庙会举办期间都会出现暴力事件,小到打架斗殴,大到持刀伤人,毫无规律随机发生,所以在囡囡成年之前,我不打算带她过来——我担心囡囡会遇到危险。”
……您难道不该担心囡囡会让别人遇到危险吗?
先前被贯水楠好生折腾过一番的青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不过终究没有当着小姑娘家长的面直说出口、告她一状。
听贯山屏这么一说,王久武接着又留意了下周围同他们擦肩而过的行人,确实不见有谁带幼童前来。
人群中最小的孩子看着也已是上中学的年纪,而那些牵手相领的人,不是年轻情侣,便是新婚夫妇。
“但道理上说不太通啊,”
青年收回视线,重又看向身旁男人俊美的侧颜,“冬节不是个喜庆且重要的日子吗?同等的节日,例如春节,过年期间人们普遍会有意识地避免争执,怎么到了冬节庙会,反而年年有人闹事?”
检察官嘴上说着自己也不明晰个中缘由,但于那双墨瞳之中,理性的光芒已泛起了涟漪一痕:
“可能是在这种热烈气氛的影响下,时间一长,人们就容易情绪激动。”
如他所言,游客们说笑嬉闹的声音犹如海潮席卷了整个场地,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则是其中冲刷礁石的波涛,东埠人在这一片汪洋中如鱼得水,热烈的氛围映得人红光满面,于是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是一股喜气洋洋。
笑弯的双眼,上翘的唇角,脸谱化的欢欣表情浮于每个人脸上,正像一张面具紧抓在他们面部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