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个医院里怕是大有文章。
王久武暗暗下了结论。
就在他以为这几个护士是都决定不再搭理自己的时候,短发护士在键盘上敲了下回车。
“叮”
的一声,似是有条消息被发送了出去。
而后她站起身,从服务台后走了出来:
“跟我来吧。”
短发护士的语气相当不耐烦,也根本不管需要她带路的人是否有反应过来,直接抬脚便走。
王久武连忙紧赶几步,追上了她。
他本以为短发护士接着要领他去坐电梯,然而对方走的是截然相反的方向,一路穿过门厅,来到了主楼一层的最深处。
绕过一面挂着仁慈医院院徽的影墙,西南角上,一个下行的楼梯入口大敞。
“护士小姐,您确定没走错吗?”
眼看着短发护士闷头就往下走,青年站在楼梯口喊了一句。
对方已转过楼梯拐角,闻声也并未停下脚步,只抛过来一句口气呛人的叱骂:
“你到底下不下来!”
王久武这下万分确定这间医院绝对大有问题。
“就来,您走慢些,稍等我一下。”
青年语气如常,却悄悄将短匕握在手里,戒备着走下了楼梯。
不等他走到最后一级,一阵阴凉扑面而来。
——那似乎并非是冬日的寒气。
作者有话说:
为啥从巨鲲街到仁慈医院会花几个小时。
想必他俩路上顺道吃午饭去了。
魔窟(中)
并非是冬日阴森太阳降下的失落寒意,亦非是空调房中呼呼冷风制造的恼人低温,这股阴冷更像一种发自骨髓肝胆的恐怯,浑然是一种活人说不上来的感觉。
由这地下的黑暗飘来,无风吹扰,阴寒凉气却还是一路紧贴着褐眼青年的肌肤,伺机寻到厚实衣服的缝隙向里渗透,就好似空气里藏有无数只冰冷的手,迷恋地轻抚这具结实的身躯。
王久武下意识缩了缩脖颈,不敢大意,迈下最后一级楼梯。
由楼梯延伸而去的走道其实是一条死路,封堵的墙前堆了些看不出用途的杂物,真正的出口另有其路,左手侧墙壁上开出了一扇偏门。
楼梯很窄,走道很窄,偏门也很窄,但与它们一墙之隔的区域却很开阔,占掉了仁慈医院主楼地下一层的大部分空间,目测足足约有半个普通操场大小,四面见方,横短纵长,混凝土的灰色地面泛着幽幽冷光。
短发护士还在前面慢慢地走着,头顶天花板上的感应灯接连点亮。
透着寒意的白色灯光照亮了一扇半开的巨大卷帘门,门下空隙露着另一侧停放的几辆车的轮胎,此处应是与地下停车场相连。
灰色地面上用白漆绘有箭头与标线,估计正是用来引导指挥驶入的车辆。
王久武远远地跟在短发护士身后,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加快脚步,边走边猜测这里的用途。
除了约半个操场大的四方空旷外,在这个地下空间的尽头,一道长墙赫然横阻,似是为了隔出一个同样占地不小的屋房。
雪白墙体之上,与之浑然一色,一扇大双开门一人半高,此刻牢牢关阖。
这扇门,或者是门后的屋房,估计就是短发护士此行的终点,因为她脚下没有丝毫犹疑,下到地下一层后便直奔大门而去。
然而她接着在门前停了下来。
同一时间,在短发护士的头顶,天花板上最后一盏感应灯咝咝闪了两下,“啪”
的一声瞬间熄灭;灯光来不及投落,在阴影中半途夭折,于是大门之前被割裂出一片黑暗,边际模糊,缩在几步方圆的空间中险恶地蛰伏。
自那无光之处,白墙白门白衣,纯白颜色氤氲一团,影影绰绰,令王久武瞧不真切。
基金会顾问微微眯起双眼,堪当狙击手的优秀目力也只能依稀看见那个护士直直地站在门前。
面对着大门,背对着青年,短发护士僵直地立在那里。
没有回头,也没有其它动作,她只是呆呆站着,简直像一个程序指令完成后即停止运行的机器。
——不对劲,太不对劲。
“护士小姐,我要找的人是在这里吗?”
王久武故意提高音量喊了一句,“郑队,是我,您在屋里吗?”
被点名的两个人无一给予他回应,他听到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