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河清推门离开之后,病房里又只剩顾怀天孤身一人。
银灰色的u盘静静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顾怀天侧过脸,紧紧盯着那个u盘。
它等同于由恶魔所赠,黑褐色的污渍散发出不祥的信号。
但它是“珍贵”
的,起码在狐狸口中是这样。
……足够令师父刮目相看的情报,是吗?
顾怀天伸出了手。
……我想留在一队。
他拾起u盘,慢慢将它攥进掌中。
作者有话说:
小江:难道江河清就不会有热心助人的时候?
阿天:没有!
亲故(上)
江河清知道那个年轻的实习警察一定会接受他的“馈赠”
。
他对此自信到根本没打算趴在门上偷窥确认,仅用一个潇洒无比的背影作为自己这次表演的收尾;不过,要不是担心会招来那群失心疯的医生护士,他在走出病房的一刻说不准会哼起新学的小调。
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巨大的满足感像膨胀的气球,满满地塞填了青年的心房,甚至由内向外顶得胸腔都喜悦得疼痛。
江河清真心爱这种愉悦,无论是蜕变成为“江河清”
之前还是之后,毕竟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他唯一能“自由”
享受的“娱乐”
。
不愧是我,又布好了一步棋,这个青年满心欢欣,真是看什么都顺眼,就连台风到来前的阴沉日光,在他眼中也显得灿烂无比。
多么美好的一天。
根本不需要借助药物,操弄别人一事足以令控制狂们“嗨”
上天,于是江河清双手插兜摇头晃脑,忍不住开始东张西望。
他左瞧瞧右看看,从告示栏到墙上的瓷砖,医院的一切仿佛都很新鲜——包括走廊尽头那个不知何时站在窗边的陌生男人——路过这人身边时,他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哇,金灿灿和阳光一样,真漂亮,忙完这阵儿我也得去染个金毛。”
……等等。
那个男人白肤金发的模样着实有些陌生,但他身上银灰西装的搭套竟是如此眼熟。
……不会吧。
青年僵硬地停下了脚步,一时不知是该回头打个招呼,还是装没看见火速跑路。
他刚决定选择后者,背后的男人却已笑吟吟地开口,唤了他一声“小江”
。
江河清一拍大腿,这才极不情愿地转过了身,正好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瞳。
“你是打算无视我吗?”
凌凛笑问。
“阿西,我都裹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认出来。”
“外面正在骚乱,特警车堵着医院大门,这种时候除了你,还有谁能继续若无其事地闲逛?”
金发男人说着弯起唇角,“不过还真是巧,如果不是因为同样被堵在医院里,或许咱们今天就正好错过了。
好久不见,江河清,最近过得可好?”
——更正,多么倒霉的一天。
江河清大翻白眼,在心里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我回去以后就把黄历挂门框上。”
法外恶徒认真说道。
“你——”
“别在这儿说。”
见凌凛接着又要开口,江河清连忙将其打断,推着他进了旁边的男厕。
然而男厕已多日无人清扫,里面可谓骚臭难当,平时出门都要喷洒香水的凌教授险些背过气去,因此拒绝再往内多踏一步。
他勉为其难地站在盥洗池旁,难受地紧拧着眉头。
“咱们就不能换个地方说话吗,”
金发男人小幅扇着鼻前的空气,直到自己勉强适应了这股污浊味道,“仁慈医院的监控室里现在恐怕已空无一人,不会有咱们的影像留存。”
江河清对此好像不甚在意,笑话了他一句便向里间走去。
“呵,你看着狂妄,其实比谁都谨慎。
也是,厕所里是绝对不会有监控的地方。
所以,你是为了防备监控设备还在自行运作,才带我过来——”
凌凛回头看到那人正站在小便斗前。
青年拉下了裤裆拉链。
流水声。
“啊?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