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要我说,贯检,您这是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看了郑彬一眼,贯山屏略作思忖:
“也罢,就用来试探凌教授是否真有异常好了。”
他接过麦克风,作出指示,“凌教授,请问问卫夏‘灰新娘’是谁。”
——没有回应。
银发男人只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像是不希望里间的人看到自己的神情。
“他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郑彬又气又急,因为看到戒备与警惕已完全写在了检察官的脸上。
彻底冷下目光,贯山屏沉默思索应对之策。
却在此时,外间蓦地又有了动静。
并非是凌凛终于舍得询问,而是卫夏讷讷开口:
“老师,我不想失约……林安一定正在等我,我必须尽快过去。”
听他这么说,银发男人淡淡回了一句:
“我还是你们的老师,也是心理辅导中心的咨询师,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没有可留恋的了,我一定要去。”
凌凛加重语气,“只要我在,就不可以。”
闻声抬眼,少年看向他,眸中比起先前多了一星光亮,似是已下定某种决心。
“老师,您知道我曾是‘灰新娘’的侍童,除了侍奉‘灰新娘’外不能做其它事务,否则就是不忠不敬。”
脸上泪迹未干,卫夏笑得狰狞,“但我不仅逾越邀请林安入社,还私自主刀助他成为伴娘,已然触犯诸多禁忌,即便去往应许之地,也逃不过受苦受罚——您觉得这样的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吗?”
里间三人也听到了这句话,都有一丝不祥预感。
检察官眉纹愈深,“不对劲。”
“更何况沉海秘社其实早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就算我不跟林安一起去,也迟早会被‘处理’,”
少年絮絮说着,拳头攥紧,“雷娅嬷嬷已容不下我,就因为我拒绝侍奉现在的‘灰新娘’——”
“小夏。”
凌凛突然叫他。
毫无征兆地恢复成平素温柔的语气,银发男人关切道,“来之后你一直没喝水吧,渴不渴?”
卫夏语势一顿,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放在小几上的玻璃保温杯接着被递到了他的手里。
木门“嘭”
的一声被踹开,接着一道人影冲了出来,郑彬第一个喝喊:
“别把杯子给——!”
玻璃爆裂的脆响打断了一队长的警告,保温杯重重磕在小几边角,顷刻间碎片飞溅。
仍留在卫夏手中的半截杯子,断口如刀似匕,寒芒可怖,化作一件锋利的凶器。
少年猛地站起,抬手朝凌凛狠狠刺了下去。
只有几步距离,郑彬没有多想,抢上前去将挚友挡在身后。
但卫夏的突然发难只是故意绊他脚步。
碎玻璃簇从郑彬面前擦过,在空气中划出个半圆。
猩红迸溅。
于少年颈前开出的血腥花朵,赤瓣纷飞,凋零在这两个距他寸步之遥的男人颜面衣上,如雨倾泻。
稍慢一步的贯山屏与王久武也因眼前景象一时骇住,但基金会顾问的身体已先于大脑作出反应,几步冲上前去按住卫夏接着要拔出碎片的手,“郑队,快去找法医来急救!
贯检,叫救护车,或许还有救!”
被点名的两个人跟着反应过来,立刻分头行动,屋里瞬间只剩下三个人,一坐一站一靠。
王久武仍不敢松劲,将人箍在怀中,继续用双臂牢牢限制住卫夏的行动。
一只手拼命挤探上来,无力地拍打在他的侧脸。
褐眼的青年下意识低头。
他怀中的少年嘴唇苍白颤动,发出几句气音:
“我,记得……你……”
“你当时和……他在一起……”
“求你转告……我不曾……背叛……”
——凌凛突然站了起来。
泪水无声滑落,银发男人背过身去。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一些大人的原因,本文中不能详细解说沉海秘社的相关教义(毕竟设定是鞋教),因此涉及到这部分的情节都有些神神叨叨莫名其妙,总之大家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不耽误整体剧情。
不过到沉海者之歌里就能随便白话啦,毕竟它是架空奇幻题材嘛,随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