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也看着他。
“他在哪儿?”
……
夜已深。
一直佯装病重的银发男人捏了捏眉心。
放心不下的挚友来了又走,不知第几次送别郑彬之后,戒毒医院的这间病房终于复归沉寂。
无人打扰固然安逸,但凌凛此刻精神紧张,反而希望有谁陪着自己。
他的手机被放在床头,通知栏不断刷新,接连推送的本地新闻中,除了东大法学院邀请来某知名学者一事外,其余新闻字里行间只有准备欢庆大鱼节的狂喜。
于是凌凛从护士站借来本杂志,想以此打发这个失眠的夜晚。
然而连读几篇,尽管杂志上的烂俗情感故事比想象中更加无聊,他所渴望的困意却依然不肯袭来。
银发男人身心疲惫,身不由己地绷着神经。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等待什么。
他只知道确实有什么在暗处等待。
——月光就在此时,涌入这间病房。
毫无预兆,黑暗落下,淹没了凌凛指间泛黄的书页与褪色的铅字。
戒毒医院居然也会断电,他忍不住皱眉,本就紧张的神经飞速传递不安。
迟迟不见电力恢复,一些喧哗嘈杂的噪音开始从窗口渗进,似乎是留院的戒毒者在互相呼号,看来因为意外停电陷入惶恐的病号不只凌凛一人;同时病房外的走廊中不时有急切的脚步路过,不知是抢修线路的电工,还是控制事态的医护人员。
手指攥着杂志,凌凛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十几分钟过去了,呼号与足音慢慢平息,仍不见光明。
黑暗占据这间病房。
今晚月光苍白而虚弱,不足以照亮窗台以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