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老夫猜的没错,殿下的手上,已经有了能致胡惟庸于死地的罪证了吧?”李善长笑眯眯的说道。
“老相国还真是料事如神。”朱橚从袖口取出一页薄纸,说道,“这是胡惟庸府上管家的供词,详细的记载了胡惟庸为官以来,收过谁的银子,收了多少,只凭这一纸供词,诛了他的九族都不算过分。”
“只怕这纸供词里,有不少我淮西出身官员的名字吧?”李善长冷声道。
胡惟庸在淮西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与淮西派系出身的官员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正因如此,胡惟庸的背刺才让李善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一旦胡惟庸投靠了浙东党,给淮西党带来的打击绝不只是多了一个中书省丞相的政敌这么简单。
胡惟庸的手上,攥着太多淮西党的黑料了,一旦这些黑料公之于众,就连李善长都要感到头疼。
“老相国如果想要,这纸供词拿去便是。”朱橚无所谓的将供词递了过去。
李善长也没有客气,伸手便要接过,但就当他指尖触碰到供词的时候,朱橚忽然又把手收了回去。
老相国微微皱眉:“殿下莫非是在戏耍老夫不成?”
“老相国此言差矣,本王手上这份供词,那也是锦衣卫费尽周折才拿到的,你大手一挥就要拿去,想来也不会心安理得。”朱橚笑眯眯的说道,“这样,这纸供词本王可以给你,但老相国也要帮本王一个忙。”
李善长有些不满:“殿下,老夫今日在大朝会上带着淮西的官员,替你弹劾刘基,已经表现了足够的诚意。可殿下现在却反过来找老夫要条件,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本王还真不觉得过分。”
朱橚淡淡的说道,“今日的大朝会上,难道刘基不弹劾本王,老相国就不会带着淮西的官员弹劾刘基吗?不,不会的,因为刘基就算不弹劾本王,也会找其他的借口替胡惟庸作保,因为他真正的目的还是要跟你们淮西斗。这么细说下来,本王其实还是被误伤的那个,若非是因为你们淮西党,刘基也不会弹劾本王。”
“殿下如此善辩,在大朝会上不用来怼刘基,可惜了。”李善长无奈道,“殿下打算开什么条件,直接说吧。”
“本王也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就是想让老相国帮我一個小忙。”朱橚笑道,“替本王从北伐军中调一个人回来,可否?”
李善长微微皱眉:“军中的事,老夫可插不进去手,这事你应该找伱那老丈人才对,他是北伐军的大帅,你想从北伐军调人回京,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老相国这话骗骗别人就行了,怎么还把自己也骗了呢?”朱橚耸了耸肩,说道,“你想从军中调人,也就是跟兵部说句话的事,本王知道此事颇为敏感,但你来说应该也算不上是什么难事,否则我也不会跟你开这个口。本王那老丈人,我现在还求不到他头上,连媳妇都没过门就去找老丈人办事,本王脸皮薄,干不出来这种事。”
李善长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你脸皮薄个集贸啊?
还有脸说老夫在自己骗自己,你不也是在自己骗自己吗?
老夫在大朝会上帮你,你是死活都不肯承认。现在老夫找你拿样东西,你也好意思狮子大开口,你是真畜生啊!
但现在主动权不在他的手上,李善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殿下想调谁?”
阴谋得逞的朱橚露出了小狐狸的笑容:“蓝玉,老相国把这人调回京来,此人对本王有大用。”
李善长微微皱眉:“殿下要蓝玉作甚?”
蓝玉,是淮西将领的新贵,虽然没在开国之功中分到一杯羹,但他的后台关系足够硬。他的姐姐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妻子,外甥女是太子朱标的正妃,有这层关系在,蓝玉自身又擅长用兵,迟早能封个公侯。
李善长很看好蓝玉,他断定此人日后定是淮西党的栋梁柱石。
朱橚自信的说道:“老相国不必打听这些,本王只能告诉你,倘若你把蓝玉借我一用,不说把刘基给抬到棺材里,反正胡惟庸肯定是活不了一点。”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蓝玉是一枚好用的棋子,如果能用好这枚棋子,或许会给浙东党带来灭顶之灾。
李善长叹息了一声:“行吧,老夫会跟兵部那边打招呼,把蓝玉调回南京,至于怎么用他,那就是殿下的事了。”
“本王就在这儿谢过老相国了。”朱橚拱手道谢。
“老夫又不是白帮你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