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阳放下毛笔,这才不紧不慢随着蓝羽走出来。
虽然自己这地方狭小,但该有的架子还是得有,并不是自己刻意摆谱,这只是为了让何冲有一阵紧迫感跟压迫感。
看到楚正阳出来,何冲陪着笑,上前来一抱拳,“哎呀,六殿下,刚才家里来了客人,您呢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让我这心里十分不安了。”
楚正阳摆了摆手,示意何冲坐下,何冲哪里敢坐呀,他再次躬身,“您是皇子,我是臣子,我哪敢与您平起平坐,六殿下您请坐。”
楚正阳也不客气,自顾的在椅子上坐下来,左手轻轻搭上桌沿,然后做出一副随意的样子,“何大人,咱们呢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找我有什么吩咐。”
何冲陪着笑,再次拱手,“六殿下,您这话说的,让我好生不安,我是臣子呀,我哪敢对您有什么吩咐,我……”
不等他说完,楚正阳再次摆手,“好啦,何大人,咱们呢也不必这般客套了,现在我只是庶民,你是二品大员,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何冲知道,该亮牌了,他一招手,那边何大力从两名家仆手中接过食盒,恭敬的摆到桌上。
“六殿下,这是我家里厨子做的几道家常菜,您别嫌弃……”
看着楚正阳不动声色,何冲再次开口说道,“殿下,我儿何琛的事,还请您高抬贵手,我儿只是失手,并不是故意要杀人……”
楚正阳淡然一笑,“哎呀,何大人,这事你找我没用啊,我只是一介庶民,这事,你应该去找万年城的府尹,你跟刘瑞峰有同门之谊,这点小事,他是能帮你的。”
一句话说的何冲,一阵错愕。楚正阳这是不肯开价呀。
“六殿下,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何从一定万死不辞。”
楚正阳笑了笑,看了看何大力却没有吭声,何冲瞬间明白了。
他转过身对何大力说道,“你带他们出去到外面等我,没有六殿下的允许,不许放一个人进来。”
楚正阳听了微微点头,别说呀,这何冲很聪明。
等到何大力出去之后,何冲再次抱拳,“殿下,我知道您手里有我儿写的一份东西,可以置我儿于死地,还请六殿下高抬贵手。”
楚正阳再次指了指自己桌子右侧的椅子,这回何冲没有拒绝,上前来,屁股紧挨着椅子坐下了半边。
“何大人,现在咱们俩呢,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里,确实有你儿手里一份东西,只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话,我是不会把它亮出来的。”
何冲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楚正阳承认了,这总比双方打哑谜要好。
“六殿下,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万死不辞。”
楚正阳笑着摇摇头,“唉,哪有那么严重,这件事呀,很简单,我想请你上书皇上,让皇上把姚丞相给放了。”
听了这话,何冲先是一愣神,接着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六殿下,您不在宫中,有些事情并不了解,这件事呀,麻烦的很,刘国师自告奋勇要跟南越国谈判,他已经启程了,再有一两天应该就到南越国了。”
听到这,楚正阳心中更加的确信,姚升被入狱,很显然,就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姚升的弱点大家都知道,那真的是一心为民,海盐价格暴涨,开辟与别国的贸易是正常的思维。
由此看来,这件事背后的主导就是刘全无疑了。
“哦,竟然有这等事,看来刘国师是迫不及待了呀。”
何冲听了,眨巴眨巴眼睛,“六殿下,您说什么?”
“我是说,刘全是迫不及待要把姚升给扳倒,扳倒了姚升,丞相一换人,那整个朝堂都在控他的控制之下。”
“唉,要是这样的话,父皇性命堪忧啊。”
何冲吓了一跳,他一脸诧异的看着楚正阳。
“六殿下,何出此言?”
“何冲啊,你想一下,刘全乃是皇后的父亲,也就是太子的外公,如果被他把持了朝纲,他希望谁做皇上呢?”
听了这一番分析,何冲心中,对楚正阳立刻充满了欣赏之意。
楚正阳说的没错,刘全的野心其实他也能看出来,但何冲一直是明哲保身策略。
何冲既不倒向刘全集团,也不表面上支持姚升,他只是忠心于皇上,正是这一点,让他坐稳了正财司司马的位置,这可是皇上的钱袋子。
何从当然也明白,如果换了太子当政,自己未必能有这份美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