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必须在谷雨那天之前偷偷交给一个姓庄的人,而这个人在一所叫“姜园”书院里,送信时必须亲手将信交给庄姓人,不能让其它任何第三人知道此事。因此,吴二叔说,“只有一个办法,趁姜园春季招新生的机会,以新生的身份进入姜园,慢慢查访到那个姓庄的人,再设法将信交给他。”
“没必要那么麻烦吧?书院总是个院子吧,从水沟或者狗洞里爬进去找到那人交给他不就是了?实在不行,花点小钱找个书院的人将那人叫到无人处给他不也能送到?”
“不行!”吴二叔道,“你从狗洞里进去,怎么找到他?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以什么身份出现,如果随便找人打听,那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你还是老老实实读点书,通过姜园的面考,以新学员身份进去最为妥当,只要进了姜园,再去找庄先生就没人在意了,学生找老师请教问题,天经地义。”
“什么是面考?”
“因为姜园不是随便招人,一般要当面考校一下学员的学识,看看是否有资格进入姜园读书。”
为了这个面考,吴少回到花涧村便按照二叔的意思开始关门读书。
吴少平时自认为脑子并不笨,甚至比学堂的大多数人背书要快,但现在有了心事,那书是怎么也背不来了,常常是背了前面忘了后边,嘴里哼着一排排的字,却不明白那些字是什么意思。
后来吴少干脆将书一扔,去它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既然临时抱佛脚也抱不上,那就不管了,不就送个信么?又不是考状元。
刚过正月,吴少便离开了花涧村,踏上了家族任务的行程。他身上带了些银子,好不容易找到一辆去县城拉货的马车,商量好顺便把他带到县城去,他要从那里再转去姜园,他打听过了,姜园距离花涧村近三百里,需要四五天的时间才能到达,不过时间来得及,听说姜园的招生在春分那一天,还有近一月的时间。
对于他这次出行,吴少对外说是按照老爹的指令去送账款,吴福大约知道了些什么,并没有多问,只是将吴少送到村口,便回去了。
吴少就这样,带着忐忑不安离开了自小生长的花涧村。
一路无话,当天傍晚,吴少便到达清泉县城,一进城,那位捎他来的马车主人嘱咐他几句便自行忙生意去了,远远看到,吴少走进了清泉县最大的客店清泉老店,不禁摇摇头:怪不得被人家称为少爷,一点也不懂得节俭。
吴少大大方方地要了一间上房随后便在街上闲逛了起来,不久就一闪身进了一座双层楼内,楼下的招牌写了三个字:“群乐居”。
快到晚间时分了,“群乐居”里仍然人来人往,对于这么半大的一个孩子出现在此处自然很是注意,但见这孩子只是随便看看转身便走了,也并没有太在意。
吴少回到客店,心下略略放心了,一年前,他为了对付“魔君”,就是在这里散布了古玉谣言,却没想到“魔君”竟然是他的二叔。
现在看上去,店小二和“群乐居”的伙计已经不记得他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本来嘛,除了“那些人”,谁都不会在意一个孩子的疯话,而现在,暂时没有看到“那些人”的身影。
吴少简单要了些饭菜,正吃着,忽然店外涌进七八个人来,都是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吴少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低头吃饭,以吴少那点浅薄的“阅历”,他也看得出,这七八个人应该也是“那种人”
那七八个人似乎并不在意吴少,在旁边坐下来便等待店家上菜吃饭,同时他们嘴上并不闲着。
“这次我们出来可得好好转转,天天呆在家里,快要闷出病来了。”一位最年轻的人道。
“哼!师父带我们出来是为了转转玩玩的么?”另一个声音反驳道。“师父带我们来这儿,是为了开眼界、长见识,对于我们这些门派的人来说,这种机会难得,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说得对!”门外进来一个相貌威严的中年人赞同道。
其它人一见,赶忙起身:“师父!”
“王先,你师兄说得在理,俗话说心在神在,以你这样的心境随我出来又有什么意义?罚你默诵心诀五十遍!”
这个心诀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吴少听见这位师父竟然用默诵来责罚弟子,心中不由暗笑,默诵的事谁能说得清,还不是如同没罚一样?
“你们这次随我去姜园。”那位师父开口了。“虽说并没有什么目的,也不能让你们入园,但你们会遇到各门各派的各色人等,就算难得一见别人的道行,单单从那些名门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