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说道此处,顿了顿,又继续道:“后来我们几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闯了进去,发现那王大公子在对小福姐姐动手动脚的……”
彩云还未说完,一声重响传来——是小欢一拳捶到了桌上,只见她起身就要出门道:“岂有此理,我去找他们理论去。”
“不要,不要去,”小福这时候总算有些反应了,上前拉住了小欢的袖子,道:“那王大公子的小厮都是不好对付的,而且……那时情急之下,我一用力,把那王大公子推倒在地上了,他疼得捂着脑袋满地打滚。这会儿再过去,怕是会被他们找麻烦。”
沈景晴也走了过来,把小福的两只手往两边抬起,确认她身上没受伤后,才舒口气,摸了摸小福的脑袋,道:“下回遇到这种事,受了欺负,不要想着藏着掖着,一定直接告诉我,知道吗?”小福听后用力点点头,沈景晴抚上她的背以示安抚。
一旁的小欢急切道:“夫人,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是,”沈景晴摇头,道:“只是这会儿再去,也只是徒劳扯皮罢了,不能真把他怎么样。不过这才进侯府第一天,就闹出这样的事来,此人定然不是个安分的。若要整治他,那就需静伺时机,才能把他一次性就逐出去。”主要是这王瑜跟赵氏沾亲带故的,若没什么大错,她也不好出手。
沈景晴说完这些,又对彩云和小欢道:“把小福带去擦把脸,梳梳头,再准备些热乎的吃食来,别叫这丫头饿着了。我这里也没事了,你们之后便直接歇下吧。跟这种人怄气,反倒是伤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沈景晴这么一说,房中凝重的氛围也缓和不少。
虽是这个道理,可小欢依旧是有些愤懑,道:“这行货可别落到我手里来,不然我定骂他一顿厉害的,叫他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彩云手挽过小福,脸上也见了点笑颜,道:“小欢姐姐是我们院里的女番子,有她在,谁都不会受欺负。”
看着三个丫鬟走了,沈景晴又重新坐下。林燕飏在笼子里头透过昏黄的烛火默默看着沈景晴,她又皱起眉头,似是在思索些什么事,他心道这沈景晴对她手底下这几个丫鬟倒是真心疼爱。又想起方才那几个丫鬟说起的王瑜,他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在脑海中搜寻了半晌,终于忆起这王瑜似乎是赵氏的哪个亲戚。这人从前上京来时,小小年纪,就去调戏别人家使女,那使女出身良家,不堪受辱,好一场闹,最后还是他家里人求到侯府这里才摆平此事的。
林燕飏为人正直,自是看不上此人,暗忖着也不知这人怎么进到侯府来了,想来应该是赵氏心软,亲戚要她帮忙她也不好意思拒绝,这才让人来侯府了。
……
按说这王瑜昨日闹了那么一通,虽被小福推了一把,但也改自知理亏,老实安分下来。可不曾想,他一大早就到了沈景晴院门口来,说他昨日被那蛮不讲理的丫鬟伤了,说要夫人出面,要那丫鬟亲自给他赔弗是。
来报信的丫鬟还没说完,小欢手里头的火钳子就被她夹得哐哐作响的,说什么都要去外边去会会那王瑜,几个丫鬟好容易把她给拉住,却听沈景晴道:“请他进来,叫他在外边厅堂等着。”
那王瑜在厅堂候了好些时候,终于见那门帘被掀开一角。他心知是沈景晴来了,便一面用手摸上脑袋上缠的纱布,一面又口中呼痛,做出些头疼的张致来。
沈景晴在走出来,瞥一眼那王瑜,见他面色红润,不像是受重伤的样子,便知他是在无病呻吟,装模作样了。
王瑜终于见到沈景晴,忙不迭道:“嫂子,今儿是年三十,想您一定是腾不开手,我还来打扰您,实在是不好意思。”
沈景晴冷哼一声,道:“知道不好意思你还来?”
王瑜被沈景晴一噎,但不过愣了一瞬,又道:“但嫂子房里那丫鬟实在是嚣张,干不好活儿就罢了,昨日把我推到地上,摔出一个大包来,我昨夜里都没缓过来。”
王瑜说罢,见沈景晴不言语,以为是沈景晴被他唬住了,于是又道:“这人受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我也不要别的,就要那丫鬟来给我道个歉。若嫂子舍不得手底下人,那今年夜饭后,嫂子陪我吃几盏酒当赔礼也成。不然才来第一天就受了这样的气,我也咽不下去啊。”
“你这厮好大的口气,自己几斤几两心中没个数么?自己做下那些事,倒还论起别人的对错来了。要我们夫人给你赔礼道歉,我看你这是大年三十盼月亮,痴心妄想!”
骂得好!小欢这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在里头听着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