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这笔做工精细,光是毛料就能分出几十个种类,现在文人墨客,皆去追捧这湖笔,哪里还有我们临江笔的位置?就连在临江本地都销不出去了。大姐姐,我就这么看着门庭一天天地稀落,我心里真是着急。再这样下去,我们沈家在临江府的地位不保啊。”
“竟是如此?不过这湖笔的名头确实响亮,我在京城也是有所耳闻了,”沈景晴蹙眉,叹口气道:“不过这事也急不来。你先安心住下,过几日去京城卖文房四宝的铺子里看看,现在京城时什么笔最时兴。若是那湖笔好,咱们也可以学着不是?”沈景晴从前多关注过沈家的产业,出了这样的情况,她也只能说些车轱辘话应付应付沈海白。
沈海白估计也知道第一次上门来,不好一来便提出太直白的要求,听了沈景晴这话,也没多说什么,只恭敬道了谢,便带着孟氏和沈景明走了。
他们走了不多时,小欢便回来了,看着是疑虑重重,进了屋子,便道:“夫人,我瞧着这四姑娘不对劲。”
小福奇怪道:“哪里不对劲,四姑娘看着文文静静,在沈家就是如此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方才没去帮四姑娘搬那些箱笼,我方才去给她准备厢房,见有几个箱笼格外地沉,要好几个小厮才能抬起来走。一问四姑娘身边的才知,说是四姑娘怕冷,那些箱笼里,是装的手炉,还有毛缝的氅衣披风,所以才格外地沉。当时正忙着没多想,可这回来路上越想越不对劲。能用得上这些,那不得到寒冬腊月去了?现在才七月,等入冬了,岂不是小半年过去了。这哪里是信里说的一阵子?四姑娘和二公子莫不是要在我们府上长住。”
小欢一股脑说完,却见沈景晴并不吃惊,似乎是早有料到这件事了。小欢问道:“夫人,您一早就知道了吗?”
沈景晴解释:“无事不登三宝殿,多久没见过了,这会儿这么巴巴地跑到京城来,岂会住几日就走?且你方才不在这儿,他们还提起了这明姐儿的笄礼就在八月,这时已经七月了,人却到京城来了。我估摸着除了沈家之事,他们是想让我把明姐儿的婚事也揽下。”林燕飏在一旁听着,是一愣一愣的,方才这事他也听到了,虽然他也觉得听着怪怪的,可却从没往这方面细想。
小欢听到这话是更为沈景晴担心了,道:“哪有一个男子汉,拖家带口住到外嫁的姐姐家里来的,还一住就是这么久。况且夫人在侯府每日也是一堆事要管着,光是应付青松院那毒老虔婆就够不容易了,这不是上赶着给人添麻烦吗?”
小福也认同小欢说得话,但沈景晴却道:“能帮衬就帮衬些吧。”毕竟都姓沈,若是沈家得了势,她在京城也多一分助力不是?若沈海白是个聪明人,将他放到和自己一条船上也未尝不可。不如说,在外人眼里,他们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小福小欢还想着沈二公子之事,沈景晴却话锋一转,道:“林青云那边怎么样了?”小欢立刻正色,道:“先前收的信都给夫人放书房里头了,估计这个月还会有信来。”
沈景晴点头,赵氏那边渐渐收不到林青云的消息,不是因为林青云没有写信,而是因为沈景晴派人在半道上把林青云的信给截了。这沈老爷子虽说早年亡妻,但对这个大女儿十分疼爱,从未她求来侯府的婚事便可知了。当年的嫁妆,除了财帛之外,自然也是有一些人手的。虽说支撑一个庞大的产业或许不够,但有需要是调用还是可以的。只是他们在京城之外,沈景晴日常用不到,用来堵林青云的信却是正好。
打蛇要打七寸,论辈分,论家世,沈景晴都不能直接对赵氏动手,但她有这个宝贝儿子在,就是是一个活生生的软肋。
且说赵氏这边,今日她赴娘家亲戚的宴,后晌才回来。本是坐在轿子里头闭目养神,却听到外头有人在催促道:“都快些,这是明姑娘要用的物件。”
赵氏睁眼,拨帘看了一眼,只见几个小厮在搬东西,她问来接的丫鬟道:“谁来府上了?”
“回太夫人,是沈家的二公子和四姑娘来了,今日才到的。”
赵氏本放下了帘子,片刻后又掀开,对田妈妈道:“把人请到青松院来给我瞧瞧。”